"周臻!你给我出来!"
尖锐的女声刺破年府后院的宁静,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家丁的阻拦声。
厢房内,年世兰刚刚被周臻哄着喝完药,正靠在他肩头昏昏欲睡,闻声猛地一颤,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袖。
"别怕。"周臻眸色骤冷,却仍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哄道,"你睡你的,我去处理。"
年世兰却摇了摇头,强撑着睁开眼:"是许家小姐?"
周臻下颌线绷紧,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和嫌弃:"不必理会。"
他话音刚落,外头又传来许芸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为了个病秧子推了我爹的宴席,你知不知道满扬州城都在看我们许家的笑话?!"
年世兰身子一僵,指尖微微发抖。
周臻察觉到她的不安,眸中寒意更甚。
他俯身替她掖好被角,声音却温柔得不像话:"乖,闭眼休息,我很快回来。"
年世兰还想说什么,却被他轻轻捂住眼睛:"听话。"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年世兰长睫轻颤,终是乖乖闭上了眼。
院门外,许芸正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往里闯。
她一身鹅黄襦裙,妆容精致,可眉眼间的戾气却破坏了原本的娇美。
"许小姐,您不能进去!"年府管家急得满头大汗。
"滚开!"许芸一把推开他,"一个年家的下人,也敢拦本小姐?"
她话音刚落,忽觉背后一凉。
"许小姐好大的威风。"
低沉冷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许芸猛地回头,正对上周臻那双寒潭般的眸子。
"周、周臻……"她气势顿时弱了三分,可一想到他是为了别的女人拒绝父亲的宴席,怒火又窜了上来。
"你果然在这里!那个病秧子有什么好?她——"
"闭嘴。"
周臻声音不重,却让许芸瞬间噤声。
他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尖上。
"我最后说一次,"他眸色阴沉,字字如冰,"我对你,没有半分兴趣。"
许芸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一步:"你、你怎么敢……"
"我怎么敢?"
周臻冷笑,"许小姐跟踪我多年,时时打探我的动向,今日又擅闯民宅,我倒要问问,你怎么敢?"
许芸被他逼得无路可退,羞恼交加之下竟口不择言:"不过是个低贱的女人,也配跟我争?周臻,你别忘了,我爹是扬州刺史!你若得罪我们许家,你的仕途——"
"我的仕途,不劳许小姐操心。"
周臻打断她,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现在,带着你的人,滚。"
最后一个字落下,许芸如遭雷击,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死死盯着周臻,忽然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说完,她转身就跑,家丁们慌忙追了上去。
院门重新关上,周臻却仍站在原地,眸色晦暗不明。
他知道,今日这一闹,许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可那又如何?
他转身望向厢房的方向,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为了她,得罪许家又何妨?
许从文那个老狐狸可是不敢得罪年遐龄。
年羹尧随手一挥都能捏是许从文。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屋檐,将方才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怀中掏出一只信鸽。
"年家小姐……周臻……"他低声喃喃,"王爷,您一定会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
厢房内,年世兰其实并未睡着。
她听着外头的动静,指尖紧紧攥着被角。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她才慌忙闭上眼。
"别装了。"周臻坐在床边,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睫毛抖成这样,怎么骗人?"
年世兰睁开眼,眼眶还有些红:"她说的没错……我如今身子不好,只会拖累你……"
"傻话。"周臻俯身将她搂入怀中,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娇娇,我寒窗苦读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你爹爹大哥二哥官运亨通,自然是看不上一个解元。可我只有爬的越高才能有迎娶娇娇。”
年世兰鼻尖一酸,眼泪滑落。
周臻感受到胸前的湿意,心疼地捧起她的脸:"别哭。许家的事我会处理,你只管好好养病。"
"可雍亲王那边……"年世兰忧心忡忡,"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周臻眸色一暗,随即安抚地吻了吻她的眉心:"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他没有告诉她,自己早已察觉暗处的眼线。
更没有敢告诉她,他与雍亲王之间的恩怨,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