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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白花(下)

孤臣孽子—独狼与三藩

“我实在受不了了。”会郎靠在山坡上抽搐着身子,口翻吐着白沫,“这种日子还不如外边,我得去做些什么。”

换其他人,可能到这份上就撂担子不干了,但会郎不是一个走回头路的人,总觉得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不明不白地放弃掉,实在是说不过去。

可是学习长久,还是不见身上有新的长劲,于是只能自顾自地懊恼,生闷气。

“啊,你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见着他这般模样,一个人嘲讽道。

“呵呵呵呵~”会郎面目狰狞地笑起来,简直想给他几拳。

“外来的疯魔玩意,别理他。咱族长也真是,啥玩意都往里收。”又一个人拉开了先前的那个人,转头说道。

在这样的氛围里挨了不少日子,好不容易,会郎凭借自己的刻苦练习,有了些成效。

“你的天分可以,已经有很多进步了,再接再厉。”这日,伊元在众族人面前嘉奖道。她拾起一束白晃晃的露枝,递给了会郎。

“谢谢…”会郎面带苦笑地接过了那份礼物,下意识地握紧,把那束花枝给捏碎了。

“哈哈哈…”周遭人嘲道。

会郎羞愧难当,默默拾起地上的碎屑。如此,又失去了一个值得喜乐的事。冷风吹拂过头顶,耳边只剩有几声噼啪的枝叶响。

……

某日,在压抑至极中,他鼓起了阴湿带病的丑角勇气。

“你,你讨厌我么?”会郎颤颤地问。

“不啊。”

“那,你…”会郎依旧小心翼翼。

“嗯?”

“啊…就是…”会郎语无伦次。

“唉,我不会讨厌你,但是…”小姑娘知道了,面露难色,深呼吸一口说道:

“我,我也不会喜欢你!”

“不,不是那个意思。是,是别的,为,为什么…”

“你身上的煞气还是太重,会,会对我产生很大影响的!”说罢,小姑娘跑开了。

会郎的心冷了一大半。是啊,像自己这样的家伙,要帅气没帅气,要才华没才华,还带着这么多凶神恶煞的气息,凭什么奢求人家小姑娘会喜欢自己,做自己妹妹呢…

可自己熬了那么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她啊…不甘心,真不甘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客观上并无任何资格提要求。

饱受丧亲之痛、村民毒打、铭文侵蚀以及长久羁旅,会郎已经很累了。他对着水坑重新审视自己,年仅二十多岁,就已经满脸沧桑,鬓生白发。混成如此模样,实在可笑可悲。一直以来,都被孤苦伶仃的苦痛压得几难 ,不过靠着毅力强撑着。

“为什么,凭什么!都是我,都是我!连一点残渣都不剩!明明我做了那么多事!”会郎大声骂道。

先是收集铭文,誓要斩断天下不平,后又处处提防自己的恶行,循规蹈矩,可最后用尽一切换来了最差的结果?他无法接受,而且疮痕累累的内心已经没办法补刀了。

他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脑壳很是伤疼。

“又怎么了?”伊元问。

“我…受不了了。”会郎握紧拳头。

“哦。”伊元冷漠地回应,之后不再有言语。

……

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来自一个老头的戏谑。

他偷偷在修行时摸索到外边,拿出道旁的木棒子乱砍一番,抒发自己压抑郁闷的情绪,一时间落英缤纷。

“哎呦,小子搁这发疯呢。”打了一番后,忽然身后有一个胖乎乎的老男人走到了此地,语调古怪地说道。

“要你管!”会郎不回头,没好气地说。

“你这是半途而废,是背叛!起了杀心,前面练的功就全都没用了。”

“呵。”会郎死死憋住气,想不去理会。

“你这样不行的,最终还是会在地下的油锅里炸个透的。”那家伙继续进攻着。

“住口!”会郎骂道,“死老头,你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被江夏村居民关在牢里殴打,被人嘲骂、被迫羁旅、看尽沿途战火纷飞,过往的苦难日子依次浮现。

“唉…年轻人真的是,本来我还想收你当义子呢。”那老头继续道,“想想我也是过来人哩…”

“呔!你这无耻老贼,也不看看自己,胖得跟董卓一样,我要是你义子——真巴不得一刀捅死你!”会郎声音高亢得像一头凶兽,“谁怕谁!”

那胖老头依旧是贱兮兮的模样,又说道:

“哦呦,你这人也只会…”

这话说道一半,彻底激怒了会郎。他猛地暴起,拿了地上一块的尖锐的长石,捅进了胖老头的身躯,那肥大的胃里霎时散出许多褐黄的油脂,伴着他的血流到地上,

看来自己已经和这帮人彻底决裂了。

如此开杀后,会郎自知无可回头,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然而中年女子依旧是最初的那几句话,不要冲动,不要鲁莽,要胸怀宽阔。

但这次,他不会再相信所有的劝人善良的警诫了,他夺回了自己的斩煞刀,预备宣泄自己心中的一切不满。

伊元却不似先前的那些矫劲的敌人一样。即便自己要杀她,也没有做出任何激烈的回应,这让他感到格外的屈辱。

“我信了你们的鬼话!呸!”会郎双眼瞪大,青筋暴起,脸涨得红彤彤的。

他怒不可遏,拿起斩煞刀,劈倒了这位自己曾信任的学者,又拦腰砍断了她的脊梁。

在如此杀势后,会郎把她的脸皮一点一点地撕了下来,面带恶笑地吃进嘴里,又用牙津津有味地啃食起那些露出的骨骼。

“这家伙疯了!”来看的人纷纷退散。

“你也别想逃。”会郎迎头又是一刀砍去,“呵呵呵呵哈哈呵…”

站好,你们这帮冷漠的骗子,为你们的伪善接受审判。

会郎在极度的愤怒中,失去对自己的克制。

对的,就是没有人能逃过这场浩劫,造成今天的局面,你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疯狂地冲,见一个砍一个,相比起先前与旗人与绿营的艰难战斗,这会子对这帮人发怒,却真像在砍瓜切菜…别的我不会,发癫我还不会么?呵呵。

轮到伊元的女儿了,会郎叹了口气,然后恶狠狠地大笑起来,压下心中其他的想法。

看到那小姑娘临死前颤抖的身子与脸上流露出的极度的恐惧感,他简直满意极了,打记事起还没有这么舒坦过。原来道德感降低,日子居然能过得这么爽,以往自己还是太手软了。

接着,他又转身去,掐起了地上一具尸体的脖颈,砍下了其的头颅,掏光里面的杂物,将血浆往自己的肚子里灌去。

那一夜很黑,不大看得清事物,会郎只把能找到的活物都杀了个遍,最后一把大火,将满地的狼藉焚成灰烬。

……

天明之时,一个面目狰狞犹如刹鬼的人,精疲力竭地倒在山坡上。他的肚皮胀鼓鼓的,嘴里塞满白花、树皮和草根,其眼中还带着绝望而血红的丝线。而他那布满老茧的手上,是粘着树脂和树液的斩煞刀。

地上的大片白花在烈火的焚烧下,变成了斑斑点点的黑块,恰似过年时烧的纸钱灰烬,飘散在空中。

“人海里/只听见陌生语气的嘈杂,不辨牛马,花朵随意飘零~总是有/误差。”

小信陵的歌曲曾如是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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