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厅的角落,吴大头颓然跪倒在地,面色惨白得如同鬼魅,豆大的汗珠似雨点般不断滚落,他的心中满是懊悔,喃喃自语着:“完了,这下全完了啊!”
那满嘴是血的他拼尽全力挣扎着,一个劲地磕头,口中呼喊着:“岳父,饶我一命吧,看在珊儿的份上啊!”
此时的官大帅一脸怒容,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瞪着吴大头怒吼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休要再多言,老子今日定要枪毙了你不可!”说罢,那黑洞洞的枪口已然抵住了大头。
就在官大帅即将扣动扳机之际,一道倩影如疾风般猛地冲了进来,挡在了吴大头的身前!官大帅等人皆是一愣,定睛一看,原来是官珊。原来,她早就在外面密切关注着屋内的情形,当听到自己的爹爹要枪毙自己的丈夫时,她又怎能按捺得住?
陈刚见官珊哭喊着冲了出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心道这软骨头吴大头怕是死不了了……
“爹,不要啊!求求您不要杀他,他死了我也不活了!”她紧紧地抱住吴大头,挡在他的面前,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背朝着官大帅的官珊偷偷地向吴大头使着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吴大头刚欲开口,却被官珊一把捂住了嘴巴。只见官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带着哭腔道:“爹,您以后可要多照顾自己!女儿嫁与了他,便是他的人了!死也要和他一起。”
官大帅心中咯噔一下,闭目摇头,实在不愿去看这对夫妻!官珊哽咽了一会儿,轻拂袖角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接着又道:“爹,动手吧!”
“这,你起来。这小子贪墨军饷,如今内忧外患,我必须要给军中的兄弟一个交代!”
“不!!爹爹。女儿是不会让的!”官珊转头,那幽怨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爹爹,您给军中兄弟一个交代?那我呢?还有我那死去的娘呢!”
官大帅一时语塞,他之所以对官珊如此疼爱有加,便是因为她小时候娘亲便已去世,而自己常年在外征战,以至于连妻子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这些年被称为“女儿奴”,也算是对死去妻子的一种交代吧。
“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无理取闹!”官大帅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又威严。
“哼,他死了,我不活了!这就是一码事,动手吧!”官珊闭上眼睛,决绝的神情令人动容。
官大帅手中的配枪始终无法抬起,陈刚见状,更是笃定这吴大头死不了了!吴大头估摸着眼下的形势,觉得自己大概率是能活下来了,他佯装哭泣道:“珊儿,你走开。莫要误伤了你,你一个人还要活下去,答应我!”陈刚心中苦笑,这两口子倒真是有些趣味,确实是臭味相投!
“你闭嘴!”官大帅和官珊异口同声地呵斥道。吴大头瞪大眼睛,悻悻地把头埋进官珊的后背。
就这样,气氛僵持了许久!
官大帅朝向陈刚,无奈道:“老陈,你看。我这…哎!清官难断家务事啊!给,你自己动手吧!”说着,把配枪递向陈刚。
“这…”陈刚显然很意外,这是把锅甩给自己了?我可不接!于是淡淡道:“大帅,全凭您做主!说到底这是军中的事也是您的家事,旁人不便插手啊!”
官大帅见陈刚推辞,也找好了台阶下。转念道:“吴大头,你真是命好!”他温柔地看向官珊,又继续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吴大头眼睛滴溜着,听到可以免一死,心里那扑通扑通跳的心也渐渐安稳了起来。而官珊仍是紧紧盯着官大帅,更在意他口中的“活罪”究竟是什么?
官大帅回转落在主位上,睥睨着厅中几人,沉声道:“来人,把吴大头拉到军中校场抽三十鞭!!!”
“大帅…”
“爹…你。这不还是要他的命?”官珊有些怒气。
“那便直接枪毙!”官大帅也不再给自己女儿脸面,如今这都是军队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要再不收拢人心,下场比张殷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吴大头和官大帅面面相觑,没有再提出异议,心中庆幸,大不了躺在床上一个月不动弹,不碰女人!
“这然后嘛,把贪墨的银两如数退回,并且负责军中半年的粮食供应!”
“轰…”吴大头脑袋嗡嗡作响,这不不如要了自己的命?军中半年粮饷,那可是天文数字啊,按照每人一天一斤粮食供应,3万人的队伍,一天就是3万斤。那半年就是…就是多少来着!吴大头算术不好,脑子也不够用了!
“半年,岂不是要500万斤?”官珊毕竟受过教育,脱口而出!
“还不如现在毙了呢!”官珊低声抱怨道。
“哦?军中无戏言!那就拖出去吧…”官大帅显出满脸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