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被风暴带着疾速向那在必经之路上的古树冲去,风雪压起一片苍白里夹着血液的鲜红,那恐怖的气势像要撕碎席卷一切。
披着厚重神秘冰甲图案的古树觉察到了天灾的靠拢,它的树枝散发出暖金色的柔光,挡在了风暴的前方。
风眼刚一撞上那光晕便像是被吞没了一般融了进去,紊乱的灵气瞬间平息躁动,化为无数星星点点飘散在空中。那光晕两边对比分外鲜明,一面是狂躁的灵气和瘆人的雪灾,一面是暖意是光晕与树木。
穆清的身体也随着撞到了柔光里,感觉到生命的存在,光晕把她全身都包裹了起来,连带着那根穿在穆清手掌心的鹿角也一起围住了。
但随着这些光晕的分散,那抵挡风暴的屏障也弱了下去,淡金肉眼可见的变成了暖黄,风暴最后的凌厉趁机撕开了一道口子,铺天盖地的寒意和雪白压向那本就凋零枯败的古树。
古树枝干颤抖着,它们在风雪中摇曳,几根脆弱的枝条被风雪从树干上撕开卷到了风眼中,那雪灾带着要和古树同归于尽的气势全部扑了上去。
古树在风暴中被压迫着来回摇摆,枝干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似乎生命在哀鸣。那保护古树的光晕越来越弱,树干上的冰甲都被凛冽的寒风剥下来几处露出了古树那深褐色的树皮。
哪怕如此保护穆清的光晕也还是淡金色的,短暂昏厥过去的穆清隐隐听见一声声空灵沧桑的呼唤“佛子……”、“佛子……”
“佛子。”在一声低吟后,穆清猛然睁开双眼,她听见,有声音在呼唤她。她周身柔和的金色光晕在她清醒后就瞬间消散了,似乎油尽灯枯一般,那古树粗壮的枝干发出一声闷沉的折断声。
在穆清意识恢复后,她站在风雪中看见的一幕便是那参天的古树从半截处被折断,漏在风暴中的树芯发出了耀眼而宏大的光芒。那光芒包裹了还在耀武扬威般的雪灾最后一截风眼,杂乱无章的灵气平和了下去,而光芒也随之消失了。
那断裂的树干轰然倒在厚重的积雪上,在下面一侧的枝条寸寸折断,粗壮树干上的冰霜也渐渐脱落,融化在了雪地上。
穆清抿着唇,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灵气,只能无力的看着这棵保护了她的古树慢慢生机全无。
穆清下意识伸出手想掐起回春术的法决,却被寒霜堵塞的经脉逼的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来了。她垂下眼眸,用没被鹿角刺穿那只手放在身前,随即俯下身跪在雪地上,对着这古树念出一声声佛号。
平和下来的灵气自发的亲近穆清,但她的情况太糟了,堵塞的经脉已经没办法吸收灵气化为己用。除非有外力强行通开。
穆清没有去管自身的糟糕情况,她固执而认真的跪在雪地上咏诵经文向这棵树表达着感恩。
穆清此时并看不见,在她咏诵经文的这段时间里,有一个时间线外昏迷的灵魂力被剩下的树桩吸引进去,形成了天然的灵魂容器。
这昏迷的灵魂自然就是盏灯。由于她穿进穆清长大后的时间线中化为佛珠,身上自然沾染了同源树木的气息,此刻在这枯树折断的濒死之际,天道放下的一线生机随着世界线外的闯入而浮出水面。
盏灯那强大的灵魂力支撑起了古树最后一丝流逝的生命力,也让盏灯的灵魂与这古树融为了一体,变成了类似树中灵体的状态,拥有了与时间线有联系的容器。
也不知道是万物皆有变数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时间线齿轮的转动下,竟是让一切都不谋而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