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熄灯后一片昏暗，白砚清休息得很好。却在门神刚靠近窗户时就清醒过来，饶有兴致地听着床上的动静。
“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抱歉，白砚清心里的小人真的要笑弯了腰了，凌久时这也太逗了点吧？
阮澜烛终于被他彻底吵醒，“你有完没完？”视线一转发现了房里的异常。
“你这么坚定，干嘛不请她出去？”
“我是一个，不那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跑！”
“砚砚，快跑！”
白砚清装作刚醒的样子同他们一起跑出房间，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差点没乐出声。
这两人真的绝了！一个怕的颤颤巍巍，一个还有心思说笑，倒是跑得一致。
“这女鬼她怎么没追下来？”
“哦，门内的怪物是不会随便杀人的。”
嗯？在一旁装闭目养神的白砚清感觉到楼上有人，抬眼望去，是那个老板娘。
他望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角度微妙，动作轻巧，过程又快，在场几人都没发现。
“有石入口，有口难言，这井修得妙啊！”
“你还懂风水啊！”
“学过一点。”
阮澜烛问起来，“你们呢？是做什么的？”
“程序员吧，这之前一直在做虚拟现实的架构师。”
“头发那么多，没做几年吧？”
凌久时无语，阮澜烛也不管他听了怎么想，继续问道，“砚砚呢，应该还是个学生吧？”
“不是。”白砚清答得很有意思。
“在进门之前，我已经做了8个月的玩家。”该死的黑塔！
这话奇奇怪怪的，但，好像有点怨念？阮澜烛觉得自己应该没听错。
“是职业选手吗？”凌久时不明所以道。
白砚清突然笑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阮澜烛和凌久时面前笑，犹如冻雪消融，春江流水，动人心魄得很。
“跳级，大学都毕业了呢。”大学都没了，当然毕业了不是。
“后来就接了游戏，靠通关副本生活。”再说一遍，该死的黑塔！
白砚清笑得更温柔了。
两人从惊艳中回神，等白砚清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凌久时才直觉背后有些发冷。阮澜烛嘛，似乎真听出来点什么。
楼上的老板娘走了，白砚清瞧瞧外头的时间，走向厨房。
“砚砚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笑笑好不好？砚砚你是饿了吗？正好我也饿了。”
白砚清充耳不闻，进了厨房。里面有些蔬菜面条之类的东西，倒是可以做碗汤面吃，白砚清想起什么似的，又折回去。
“砚砚？”阮澜烛还以为他不会做饭，刚想问问凌久时，转头就看到白砚清从大堂某个角落架子上拿出两件大衣递给他们，自己也套了一件。
“之前拿被褥时问的。”
“哦～多谢砚砚关心。”
“砚砚一定是见我跑下来时没来得及穿外衣，怕我冻着，对吧？砚砚你真好！”
他笑得真的超级得意，白砚清和凌久时简直没眼看，一个去做面，一个摆碗筷，也不搭理他。
面好了后还没盛上，这碗里就滴上了血。
“楼上的房间是谁住的？”
“不知道啊！”
上边突然传来惊恐的喊叫声，凌久时吓了一跳。
“去看看。”白砚清提议。
“嗯。”阮澜烛先找了过去。
声音是戴眼镜的男人发出来的，叫什么文来着，白砚清懒得记。他一直向上盯着血滴下来的地方，颤抖尖叫了很久，胆小得令人侧目，不过好歹也是让人知道了出事地点。
所有人都聚在一处，除了保持镇定的小柯和熊漆，以及还能具体观察玩家尸体的阮澜烛和面色一动不动的白砚清，其他人有一算一都作呕吐状，显然不太能接受的了这样惨烈的情形。
要白砚清说，这场面虽然血腥，却根本不比当初偷渡客组织残忍的手段，他最后赶去南亚攻塔时更是见过更……
想起那些事，白砚清难免心绪起伏，烦躁极了。
“开始了。”熊漆叹了口气，道。
“我还以为最先出事的会是——”小柯看向阮澜烛他们，也没继续。
“本来以为是我们是吗？这么看好我们，恐怕让你失望了。”阮澜烛嗤笑一声。
“我可没说你。”
小柯见白砚清淡淡的视线转向她，神色微变，不自在道。
“身死出局。”熊漆明显与小柯一道，真的是装都不装了。
有几个人被吓坏了想离开，被熊漆喝住，提醒一定要查清楚禁忌条件是什么才能保命。
“一个人死在栏杆边，独自莫凭栏，原来是这样。”
凌久时没听清，“你自言自语说什么？”
“没什么，感慨两句。”阮澜烛对上白砚清了然的目光，微微摇头，敷衍凌久时道。
“刚才熊漆说什么禁忌条件？什么意思啊？”
“砚砚煮的面应该还没凉呢，边吃边说。”
三个人顺序离开，身后是一声声“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白砚清听着像是王潇依那小姑娘，倒霉到被他记住也算稀奇。
呃，虽然“小姑娘”现在比她大不少。
“门里的怪物杀人，需要一定的禁忌条件，过门人一旦犯规了，触发了这些禁忌，就会引来怪物，反之，不犯规，暂时安全。”
“门里的世界难度越高，禁忌条件就越宽泛，有些禁忌啊，甚至让人难以理解。”
旁边的白砚清心想又开始了，阮澜烛这只狡點的狐狸就爱逗人玩。
“比如呢？”猛地吃面的凌久时上钩了，抽空问。
“比如，会杀了穿鞋的人。”
凌久时真被唬到，立刻脱了鞋。
“就是举个例子，也有可能会杀了没穿鞋的人。”
凌久时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又将鞋穿上。
“面不好吃？”白砚清状似随意地问。
“好吃啊，特别好吃！”阮澜烛积极肯定。
“那你吃面吧。”别说话了。
阮澜烛一噎，安分吃面了。
凌久时看了看白砚清一如既往沉静如玉的脸庞，与此时看阮澜烛格外冷淡的目光，禁不住偷笑，一物降一物，叫他总开他玩笑。
说起来，白砚清或许不怎么有厨艺，但面绝对是煮得不错的，毕竟本人是个面食爱好者。
等三个人吃得差不多了，凌久时问道，“那我昨天是触犯禁忌条件了？”
“没有，否则你早死了。”阮澜烛淡然回应。
没有，门神大抵觉得你有趣。白砚清眼含笑意。
“三位，族长说要见我们。”熊漆进来通知。
“族长，门里面的NPC，发布任务的人。”面对人求知的渴望，阮澜烛尽职地解释道。
“还有NPC呢。”凌久时不可思议。
“走吧。”
“系统控制的吗？是真人吗？怎么编码的？”
他真的好好学，还记着自己的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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