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蓝的细带在他指尖绕着圈,萧瑟轻声叹了口气,双手环过她的腰身,“阿月,我离不开你。”
他如今拿出了求人的姿态,给她系好衣物之后,乖乖地将手撤了回来,站在她身前,隔着一步之遥。
月姬忽然靠近,捏住了他的下颌。
再退两步,便是床榻,萧瑟干脆坐了上去,微微仰着头瞧她。
月姬眼里掠过一抹疑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初见,她是来杀他师兄的杀手,虽然没得逞,但实在称不上美好。
再见,她是奄奄一息的血人,血滋呼啦成一片,他能认出来她,已经不容易了。
可在萧瑟眼里,第一次见她时,就如现在这般,黑暗里的月亮从她侧后方照向他,在她脸颊上渡了一层薄薄的冷光似的。
将她的容颜照得绝世无双。
极漂亮的软剑在她手里现出锋利的獠牙。
但都不及她和雷无桀说的那句话。
“杀手不论输赢,只论生死。”
她太特别,让人忍不住地想靠近。
“若我知道,又怎会陷进去…”萧瑟喃喃。
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说来奇怪,他竟爱她的茕茕孑立。
她拿剑时,他想臣服;受伤时,他想爱护。
萧瑟分不清他究竟是被那天清冷过盛的月色所蛊,还是只被她吸引,可他觉得,月不过是她的陪衬。
“阿月…报完仇,你要去找冥侯吗?”
他习惯性地抬起右手,掌心赫然是方才留下的一道剑伤。
萧羽再如何,也是天启皇子,她从前做杀手又树敌颇多。
走一步,看十步,萧瑟向来如此。
这个问题似乎真的问住了月姬,她怔了一怔,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样呆呆的表情在她那张过分艳丽的脸上有些怪诞的和谐。
“我…”
“阿月,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可以帮你。”萧瑟更软下语气,轻哄着她,试探着,啄了啄她的唇。
“可你和他都姓萧。”
她的心里有一道高墙,萧瑟被拦在墙外。不过他在拼命挥锄头。
萧瑟摇了摇头,“可你比他更重要。”
“今夜…萧羽相邀,阿月可愿与我一同前去?”
眼巴巴地将复仇的机会捧到她跟前,萧瑟心中也忍不住自嘲了一声。
她身上的凛蓝衣裳是他拿着破碎布料去毓秀坊新定的,领口开得更深一些,此刻露出了一点咬痕的边缘,隐隐发紫。
是他们欢爱的证据。
月姬抬眼,便撞进了他沉郁的眼眉,曾经那点杀手的冷血在这些日子里头日益消磨,她居然尝到了心软的滋味。
令她有些不适。
直起身子,月姬轻轻应声。
“那阿月要换件衣裙了。”萧瑟打开柜门,抱着双臂靠在一边,含着笑望她。
脸色变得很快。
“颜色都太浅了…”她下意识回答。
浅色的衣物不适合遮掩,也不好浆洗,若是溅上了血,那便更是麻烦。
萧瑟凝了神色,将衣柜里头那件月白的塞进她怀里,“有我在,怕什么?”
“穿这件吧,阿月。”
月白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