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洒落进窗,知禾被一阵一阵的酸痛叫醒。
一掀开被子,往日无暇的肌肤上遍布羞人的绯色,似海棠落于宣纸上,浸出了粉色的花汁,瓣瓣相叠,春景醉人。
她脸一红,连忙将寝衣往下扯,掩住。
分明她记得,睡前还没有的。
“在吗?”
门上倒映着一个隐约的人影,听着声音还有些稚嫩,风卷着清脆的铃响,吹扫一室。
知禾抱着被子,探了探头,“谁呀?”
“开门!”这一声比之前多了两分不耐和烦躁。
宫远徵端着药碗,脸色冷峻。
他倒要看看什么人能让哥哥大半夜去找他配些补气血的药汤。
“怎么这么…”久。
门从里面被打开,被他催促的知禾来不及穿鞋袜,光着脚踩着地板过来开门。
宫远徵抱怨的声音一停。
垂落的青丝微荡,勾勒出她的细腰,往上,是一双脉脉的眼,似夕阳下的湖面,泛着粼粼波光,只是此刻眼尾下弯,有些委屈;往下,是一双精致的小脚,在寝衣之下若隐若现。
懂事的风偶尔吹起她的裙摆,让宫远徵得以窥见更多。
“做什么?”
轻软的、带着一点鼻音的声音钻进宫远徵的耳朵,是他未曾涉足过的甜。
“喝药,我哥…让我给你煎的。”宫远徵找不回冷硬的声音,将头偏向一边,乌黑的药汁往前一递。
知禾鼓着白糖似的脸颊,超后退了一步,摇着头,“不喝。”
“他说你若不喝他就亲自来灌你。”宫远徵说着,张牙舞爪了一下,五官挤在一起。
知禾抿了下唇,接过药碗,浅浅喝了一口,一张小脸便皱成了一团。
“好苦。”她吐出舌尖,像是想让风吹散那股又苦又酸的味道。
宫远徵一下反应过来,连忙将她手里的药碗夺过,想起自己偷偷加的黄连,少年耳后如同被火舌灼过,红了一片。
“你在这…你在这等着!这药凉了,我去热热!”
“可你刚刚还说宫尚角…”
“我哥走了,他有事要出一趟宫门。”宫远徵低着头,露出了两分谎言被戳穿的窘迫。
“你骗我?”
微张的樱唇无端的色气,宫远徵理亏,确想辩解一两句,没想到知禾直接将他往外一推,“啪”的一声合上了门。
宫远徵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这个药对身子好的…你要不喝,哥会怪我的。”
那铃铛的清脆声响似乎在此刻消弭、静谧。
宫远徵觉得她实在好骗,不过是一句话,便能哄得她乖乖喝药,若是旁人,他定要说上一句蠢。
但对象换做是她,他便觉得是单纯,喜欢的紧。
此刻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便开始扮起可怜巴巴的形象来。
“那你…那你骗人,总该是要罚一罚的。”
“罚我也就算了…要是他看见你没喝药,再生气一下…那就…”
“又想骗我。”
她嘟囔的声音贴着门框,飘了出来。宫远徵蜷了下手指,扬声道:“我药房里有蜜饯,这个没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