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叔,你是来耍帅的吗?”
范闲紧随其后,稳稳落在五竹身边,歪着头询问。
风卷起五竹的束眼飘带,他又双手抱着他那根似剑非剑的铁杵,整个人像从画里走出来的浪荡侠客。
范闲忍不住扶额。
他们来皇宫是做贼的,哦,是来强抢,也不对,总之就是来把知禾偷走的!
需要这么帅吗?
“帅,是一种态度。”五竹冷冰冰地开口,仿佛既定程序一样吐着字眼。
范闲:….
范闲:“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五竹叔帮我望望风。”
被委以重任的五竹沉默地站在屋顶,虽然显眼,但丝毫不避,反而还一脸淡定地点了点头。
范闲三两下便从屋顶下来,走入宫殿。偌大的房间里此时只有几豆微弱烛灯,映着雕花屏风,范闲搓了下胳膊,赶忙摇了摇头。
太阴森,太冷清。
尤其是那白色的纱帐,飘起来跟鬼故事里一模一样,多看两眼他都怕冒出披头散发穿白衣的女鬼。
还好这里没电视。
但等撩开床幔,范闲却忽然怔住。
披头散发的除了可以是贞子,还可以是艳鬼。
譬如知禾。
她全身上下皆覆白绸,唯有殷红的唇瓣是一点绯色,又张着,不自觉地让人想亲,想含,想被她叫名字。
范闲大咧咧看了一会儿,又连忙闭了闭眼,将头转到一侧深深吸了几口气。
“囡囡,醒醒。”
范闲附在她耳旁,呼吸之间难免吸入她身上的幽香,让他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太久没有闻到了。
若不是时机不对,他肯定将脸埋在她怀里要狠狠地碾上几遍,把以前错过的都吸个够本。
知禾只觉得耳边有蚊子在嗡嗡嗡地吵,手一抬,就想甩过去。
金属清脆的声音让范闲愣了一瞬,随后马上反应过来,勾着头,轻挠了下她的腰窝。
她最是怕痒,挠这里准没错。
只不过…
“谁呀!”
她有点起床气。
还是这样熟悉的骄纵。
“囡囡,是我。”范闲连忙端着烛台过来,照亮了自己的脸。
鼻头的小痣生得特别,往日里她最喜欢用指头点着这里,朝上头呵气。
知禾忽地拧紧了眉,目光茫然,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冲刷着她的大脑。
紧接着便是那股熟悉的刺痛。
“嘶…”
范闲手忙脚乱时,被烛火撩了一下,烫得他手一缩,只是他没管,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就扶着知禾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囡囡?怎么了?”
“我…为什么我好像记得你,又不记得你?”
知禾的指腹慢慢压上范闲的鼻尖,望着他的眼睛,稚童一般,对他莫名地信赖。
“你不…你不记得我了?”
他的脑子似乎被闷锤狠狠地敲了一下,那种僵硬又发麻的感觉从他指尖开始,一路扎到了心里去。
“那皇帝给你催眠了?!”
范闲踱着步,嘴里念叨着:“他还敢锁你!”
“简直…简直…丧心病狂!道德沦丧!”
“那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知禾屈着腿,歪头问他,叫范闲心下软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