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若和其他女眷被与知禾分隔开来。
知禾仍旧住在从前的那座宫殿,单独一人,白日里无事时便逗弄着飞来的鸟雀。
窗台上叽叽喳喳,几只毛发光滑的鹦鹉啄着她刚撒下的食物,有时还会讨好般地蹭蹭她的掌心,尖尖的喙一张一合,像是再讨要着更多。
知禾就会戳一戳它圆滚滚的肚子。
其他人在宫里的西南角,那是宫里最偏僻的地方,小路旁的杂草横生出来,掩住了部分道路。
姑娘们也从一开始的兴奋渐渐转变成了无奈,渴望着想回家。
圣女之事便这样敲定下来,只有知禾留在了宫里。
岁暮天寒,厚雪如同积攒的月光铺满大地。
薄裳少女将碎屑捏成个圆圆的团子,噗叽一下砸在来人的脚面上。
她手冷得通红,脸上却带了些生机勃勃的色彩,只是一见到他,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
李承泽低头去看,眼尾被四溅到雪花,像一条短短的银色疤痕点缀在那里。
雪被体温融化成了水,又沿着他的面颊缓缓流下来。
“都说了你不要老来找我了。”
李承泽近日学会了翻墙,此刻正拎着只鞋,一只脚光着踩进了雪地了头。
只是眼神却闪烁着诡异的弧光,似乎是极其兴奋。
“知知,你知道吗,范闲死了。”
树梢上的雪团簌簌落下,绵延不绝,像一道轰然倒塌的墙。知禾动作一顿,这才正眼看他。
像是刚得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过来,苍白的脸颊上晕出一道绮丽的薄红,呼吸急促,黑沉的眸子被碎发挡去些许,却透出灼灼的光。
被她盯着,李承泽竟丝毫不觉得奇怪。
“是你做的?”
李承泽目光一滞,瞳孔里转而袭上深深的迷恋同爱慕。
她一袭白衣几乎快与雪色银光融为一体,似月下神女般高不可攀,垂着眼瞧看他。
李承泽竟生出了一股想要趴跪在她脚下的冲动,他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摇头否认,“知知,想杀他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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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同着他骇人发红的一双眼睛,更像是从哪儿爬上来的恶鬼修罗。
他对范闲的恨意,当然不是毫无来源。
漫天飞扬的雪团裹着似乎能浸到骨子里的寒意,如同记忆一样纷至沓来。
圣女原本就是一个幌子,所谓的礼仪教导也只是走个过场,礼教嬷嬷不知道受了谁的吩咐,对知禾那是一个和颜悦色。
每日只教习她一个时辰,剩下时间嬷嬷便把自己在宫中这些年见过的趣事讲给她听,两人捧着一抔瓜子,聊得火热,夜深了,就像睡前故事一样,用和缓的声音说给她听。
往往像哄小孩儿似的,把知禾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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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了推,没推开,反倒被那发碴扎了一下。
有点儿生气,还有点儿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