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木质的托盘上都放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华丽衣袍,一眼望去,两侧立着的侍女皆敛眉低首,脑袋恨不得埋在地洞里头去似的。
细细的颈子后甚至显出了颈椎的印记。
换了一批人。
知禾拧了下眉,竟没从中找到一个相熟的面孔。
“从前那些盲奴哑仆都去哪儿了?”
纤纤玉指抚过衣裳,金线织造成的纹饰过分奢靡,印在纯黑的底色上,更显贵气。
她方捏住一角,那对应的婢子就连忙跪着放下托盘,抖落下衣料。
裙子如同一幅水墨画卷,在知禾眼前迅速地展开。
“陛下说了,从前的人伺候得姑娘不尽心,给姑娘换了一批机灵的。”
侯公公赔着笑脸,脸上的肉堆叠在了一起,挤出深深的褶皱,只是细看之下,他额间冒出了些汗珠。
“你很热?”知禾圈着那侍女的手腕,挑眉问道。
“姑娘这儿炭火足,奴才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让姑娘见笑了。”侯公公快速抹了下额头,帽上的垂直轻微地晃着。
“就这件吧。”知禾打了个哈欠,揉着有些饥饿的小腹,眼尾沁出一点儿泪花,把那卷翘的长睫打湿了些许。
“让朕来瞧瞧,知禾喜欢哪件。”
庆帝似刚下了早朝,少见地穿着严肃的朝服,巧合的是,竟也是黑底金线的衣物,只是拖尾更大,冕旒前后的珠帘掩住了他部分面容,分明笑着,却隐隐透露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感觉来。
两侧的婢女和侯公公不约而同地往旁边退着,步履轻盈,像是要将自己藏匿去墙角里。
庆帝边走边顺着知禾的视线望去,唇边露出一点儿吝啬的笑意,又强势地圈住了知禾的手腕,先扫视了一眼殿内,这才缓道:
“朕也觉得这件最是衬你。”
否则也不会刻意将这件摆在第一。
知禾根本不把这所谓的祭典当回事,庆帝自然知道。
她会选离她最近的那一件,避免接二连三地试衣。
庆帝将她的小心思摸得很准确。
“都下去吧。”
帝王轻轻挥了挥手,眸色幽暗,将那衣物搭在臂弯,另一手去摸索知禾的肩头。
做衣架这一动作,是在有些折损他的帝王地位。
是以,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了瞎子。
知禾轻拍了下他的手,“之前那些婢女呢?我用惯了。”
“敢和朕这么说话的,你是第二个。”
第一个这么大胆的,是范闲。
庆帝轻笑了声,“就这么喜欢那些盲哑之人?”
知禾没回话,只定定地盯着他,许是站得累了,竟自顾地坐了下来。
“罢了,依你。”
他迈着步子,朝前大跨走了两步,衣摆漾出一片金色的线光。
强有力的手臂撑着椅子的两边,形成了个小小的包围圈,知禾被他圈在了里头。
“这些小要求,朕可以满足知知。”
“知知将这件衣服换给朕瞧瞧。”
他的指腹在知禾的脸颊处轻碾过,又盯着自己的手望了半晌,肩膀轻颤了一下,从喉间溢出了一声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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