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夺人妻,萧蘅倒是做得出这样罔顾人伦的事,但却不能不顾她的名声。
明知那一家必是凄风苦雨,可她偏偏头硬,要去闯上一闯。
哦,不止头硬。
连牙也是硬的,一旦咬住了他的虎口,便是鲜血淋漓了也不肯放手。
朱袍之下,那狰狞的齿痕深深地印在手上,又在双手合十、诚心祝祷之际,衣袍滑落,露出了那深深的淤紫,像是用烙铁烙上去的那样,几乎可以窥见骨头的灰白。
她是借此来不发出声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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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不掉知禾那恨恨乜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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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蘅摩挲着那片陷下去的伤口,望着上坐的金像,极其缓慢地勾了勾唇角,殿内的檀香气息厚重,却始终没办法掩饰他身上那股快要溢出来的女儿香。
那是极致的勾缠之后,留下来的,标记。
“主上,顾夫人…”文纪接收到萧蘅那阴骛的眼神,连忙改口,“我是说姜小姐…要派人跟着么?”
“不必,派人盯紧她婆婆和姑嫂便好。”萧蘅挽着袖口,似要将那处伤口暴露在光明之下,如同军功章一样,他要向所有人炫耀和宣告。
可风平浪静的日子也没过两日。
吉兽铜炉里氤氲出袅袅的香气,青烟阵阵,直到外头响起细碎足音,萧蘅才捻了捻自己已至绯色的眼梢,合拢了衣裳,将那靡靡的香掐灭了。
文纪方入内,便吸了吸鼻子,一股莫名的燥热燃上了他的脑子,像是要将他已打好腹稿的话全部烧尽一样。
又难闻,又好闻的。
萧蘅眯着眼靠在太师椅上头,手上捏着一枚耳坠,弯弯的银钩已经在他手背上头留下了些许伤痕。
“主上…姜姑娘病了,而且…已经回娘家了。”
姜家有三个姑娘,知禾行三,字如蓁。
但在国公府里,从没人叫她姜三小姐,也没人敢叫她顾夫人。
只是独一无二的,姜姑娘。
这里只会有一个姜姑娘。
“怎么病的。”
萧蘅声无波澜,只掀开了眼皮子,冷淡地瞥了一眼文纪,眼底却隐隐可见浮动的怒色。
“被她那婆母….”文纪越说声音就越小下去,最后已经微不可闻,“婆母说她入门这些年还无所出,要给她那窝囊夫君纳妾。”
“无所出?”萧蘅脸色一凛,静默的室内响起了一声嗤笑,“说不定是那姓顾的是个假太监呢。”
“哪儿来的脸,怪我的蓁蓁?”
萧蘅语调微扬,起身推窗,穿堂风将桌案上的纸张吹得哗哗作响,镇纸下头压着的,是一张拓印着那小巧牙痕的纸张。
以朱砂作笔,鲜艳非常。
皮肉上的痕迹总是会淡的。
但朱砂不会。
连他手上的颜色,都像是摩挲过数百遍,边缘晕出了模糊的线条,像是被水洇湿的墨。
“主上,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