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范建尽快引那孩子去太平别院。”
庆帝对黑暗处吩咐,却又突然改口,“不...召陈萍萍回来,让他想办法引范闲去。”
他想起密折中描述的细节,范闲击杀程巨树时所用的机关暗器,那分明就是叶轻眉当年使用的“枪”。
这个念头让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些年来,他既渴望得到这件神器,又深深忌惮它的威力。
每当想起叶轻眉手持“枪”千米外杀人时的模样,他的后背仍会泛起一阵寒意。
“告诉太子,”庆帝的声音忽然变得冷硬,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即日起禁足东宫,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照出深不可测的眸光。
如今看来,与芙蕖展现出的通天之力相比,“枪”的威胁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涌起复杂的情绪。
对叶轻眉,他竟生出一丝久违的悔意。
但转瞬间,这份悔意便被更强烈的欲望所吞噬。
庆帝的指尖停止了敲击,缓缓收拢成拳。
芙蕖的能力,才是真正值得追逐的力量。
他的眼中燃起炽热的野心,那是对绝对力量的渴望,是帝王骨子里霸道的征服欲。
五更鼓响时,庆帝从暗格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
这是从民间找出来的关于神话传说的残卷,上面记载着“天人五衰”的传说。
他的手指在“神格坠落”处反复摩挲,突然将残卷锁回铁匣。
“还不够……”
庆帝望着渐白的天色喃喃自语,“朕等得起……”
……
翌日卯时三刻,庄府西厢房的雕花窗棂间刚透进些蟹壳青的天光。
芙蕖坐在鎏金缠枝镜台前,小丫鬟正用犀角梳为她通发,忽听得门外一阵环佩叮当。
“三小姐,四小姐来了。”
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声。
铜镜里映出芙蕖唇角微扬,“雁雁这么早就来了?快,请她进来。”
话音未落,庄寒雁已掀开碧纱橱闯进来,湖蓝色褙子下摆沾着晨露。
“都退下。”
她挥退丫鬟,一屁股坐在填漆绣墩上,忽然带着点幽怨的语气轻声道,“阿姐昨夜休息得可好?”
芙蕖听罢白了她一眼,“怎么,你是知道他昨晚来过了这里?”
“让我猜猜~”庄寒雁歪着头,手指点着下巴,“昨夜有人翻墙进来,还带着...”
“雁雁!”
“还带着城南王记的蜜饯果子!”庄寒雁突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我刚刚在窗下捡到的!夜探阿姐的香闺,真不要脸。”
芙蕖终于绷不住笑出声,“你呀……”
“不过——”庄寒雁突然板起脸,“听说范大才子昨日在牛栏街遇刺了?”
她凑近芙蕖耳边,“伤着哪儿了?”
芙蕖轻推她额头,“胡说什么呢,他好端端的。”
“好端端的能半夜翻姑娘家墙头?”庄寒雁撇嘴,“我看是伤着脑子了吧?”
“雁雁!”芙蕖作势要拧她耳朵,“人家遇刺受惊,来...”
“来求安慰~”庄寒雁拖长声调,突然正经起来,“说真的,听说刺客可是八品高手,还当场被范闲一招毙命?”
芙蕖轻轻点头,将一支白玉簪子递给妹妹,示意她帮忙绾发,“你一早过来,就为了说这个?我看,想必是有事要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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