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野躬身时,遮住了眼中神色,“臣,遵旨。”
“后日便是黄道吉日。”芙蕖走过沈在野身边时,指尖若有似无划过他的官服补子,“沈相可莫要让我这个新娘子久等哦。”
红衣掠过殿门,消失在晨光中。
待那抹红色彻底看不见,祈王突然暴起,鎏金御案轰然翻倒,奏折笔墨洒了满地。
……
大婚之日,红妆十里。
芙蕖一袭嫁衣如火,金线绣的凤凰振翅欲飞,珠玉缀满裙摆,每走一步,便似有星河倾泻而下。
她手持团扇半遮面,只露出一双含情带媚的凤眸,眼尾朱砂如血,衬得肌肤胜雪,美得惊心动魄。
迎亲队伍浩荡如长龙,而她的送亲仪仗更是声势煊赫,北苑百名铁骑列阵两侧,肃杀之气与喜乐交织,竟让人分不清这是婚礼,还是战场。
沈府门前,沈在野一身大红喜袍,面容冷峻如霜,唯有指尖微微收紧,泄露一丝情绪。
他伸手牵过芙蕖,掌心冰凉,而她指尖温热,似火灼人。
芙蕖低笑,红唇微启,声音只有他能听见,“沈相,今日你我大喜,你摆这副死人脸给谁看?”
她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本宫这样的美人嫁你,你该笑才是。”
沈在野眸光沉沉,唇角僵硬地扯出一抹弧度,嗓音低哑,“好,公主想看我笑,我便笑。”
芙蕖满意地眯了眯眼,红唇轻扬,“真乖。”
……
红烛高燃,喜房内一片旖旎。
芙蕖斜倚在榻上,指尖把玩着金丝绣的喜帕,等了许久,却仍不见沈在野的身影。
她眸色渐冷,红唇轻启,“青苔。”
“属下在。”
“去。”芙蕖懒懒抬眸,眼底寒意慑人,“把本宫的夫君绑来。”
青苔领命而去,不过片刻,外间便传来一阵打斗声,随后房门被推开,沈在野被数名北苑高手押着,双臂反剪,喜袍微乱,却仍神色淡漠,仿佛被绑的不是他一般。
芙蕖轻笑,起身缓步走近,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红唇贴近他耳畔,吐息如兰,“沈相,新婚之夜,你让本宫等这么久……真是该罚。”
红烛摇曳,喜帐生香。
沈在野仰躺在锦绣衾被间,墨发凌乱铺陈,衬得面色愈发冷白。
他低笑一声,嗓音里带着几分讥诮,“公主好手段,手下竟有如此能人?”
芙蕖纤指轻摇,腕间金铃叮咚作响,“本宫麾下能人异士多如过江之鲫,沈相若有兴致,大可一一探查。”
她忽而俯身,红纱嫁衣滑落肩头,“只不过……”
玉指狠狠掐住他的下颌,“大婚之夜就敢给本宫甩脸子,沈相的胆量,倒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呢。”
沈在野偏头避开她的触碰,喉结滚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芙蕖忽的笑开,朱唇贴近他耳畔,吐息如兰,“洞房花烛夜,见血多不吉利。”
染着蔻丹的指甲缓缓描摹他紧绷的轮廓,“你这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她忽然吻了吻沈在野的唇角,“倒是让本宫更加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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