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刻,沈在野放弃了,将匕首收了起来。
芙蕖翻身钻进他僵硬的怀抱,发顶蹭过他紧绷的下颌,“沈相做了明智的选择,本宫为你高兴。”
男人浑身肌肉瞬间绷得更紧,连呼吸都凝滞了。
良久,一只温热的手掌生涩地抚上芙蕖的后背,像哄孩童般轻轻拍打。
“睡吧……”他声音干涩得厉害,“夫人。”
……
次日,晨光熹微。
芙蕖醒来时,身侧锦衾已凉。
她懒懒支着下颌,任由青苔将鎏金凤钗斜插入鬓。
待梳妆毕,便斜倚在主座软枕上,绛红裙裾逶迤垂落,生生将正厅坐出了北苑王帐的气势。
三位美人捧着茶盏鱼贯而入,行走间环佩叮咚。
芙蕖瞧着她们刻意低垂的眉眼,忽然想起昨夜沈在野说起这些“妾室”时,那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若不是芙蕖早就派人查过,沈在野和这些后宅中的女子,个个都是逢场作戏,有名无实。
否则,他那张脸再怎么好看,也入不了芙蕖的眼啊。
“姐姐请用茶。”
三盏青瓷同时举到眼前。
芙蕖鼻尖微动。
鹤顶红的腥甜,断肠草的苦涩,还有……她眼底掠过一丝兴味,竟是南疆的蛊。
“妹妹们有心了。”
广袖翻飞间,三盏毒茶已尽数入喉。
芙蕖慢条斯理拭过唇角,突然倾身向前,“真是太渴了,妹妹们敬的这茶……”
染着蔻丹的指尖轻点最右侧美人的手背,“正合本宫的意。”
半盏茶过去,厅内看似言笑晏晏,几位娘子却频频偷瞄芙蕖手中的空盏。
终于有个穿柳色衫子的忍不住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这茶是自己亲眼看着下的毒啊!
莫非被这个公主掉包了?
“怎么不可能?”芙蕖突然抚掌大笑,腕间金镯撞出清越声响,“本宫五岁泡毒泉,七岁饮鸠酒,这些玩意儿……”
她忽然掐住最近一人的下巴,“还不如北苑的蜜饯够劲。”
满室死寂中,芙蕖漫不经心把玩着茶盖,“以后啊,那些个上好的毒药,就别给本宫用了。本宫百毒不侵的体质,这么好的毒药,用着多浪费啊!”
“往后这些好东西,留着给你们相爷用吧。”她红唇勾起惊心动魄的弧度,“毕竟……”
指尖一弹,瓷盏应声碎裂,“本宫若真想杀谁,从来不用毒。”
血色罗裙翻酒污,金猊香炉吐寒烟。
芙蕖倚在软榻上纹丝未动,只一个眼神,北苑侍卫便如狼似虎地将三人按跪在地。
金砖映着她们散乱的鬓发,方才精致的钗环早已歪斜。
“青苔啊……”芙蕖指尖轻叩檀木扶手,“这些都是后宅的姐妹,若本宫今日杀了这三人,你说沈在野会不会提着剑来找我拼命?”
青苔瞄了眼地上簌簌发抖、很是狼狈的美人们,抿嘴一笑,“应该是会的吧。毕竟,相爷养了她们这些年,总该有些情分。”
“可若不罚……”芙蕖忽然抓起案上金剪,咔嚓剪断了旁边摆放的一株有毒的兰花草,“倒显得本宫好欺负了。”
火星四溅中,她红唇轻启,“去把绛逃丹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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