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广袖舒卷,在漫天花雨中翩然落地,剑锋回鞘时“铿”的一声清响,震得最后几片花瓣悠悠坠地。
回眸间,她眼角朱砂痣在阳光下艳得惊心。
沈在野呼吸一滞,只见她额间薄汗未消,几缕青丝沾在颈侧,衬得那截雪肤越发莹润。
满园狼藉的落花竟都成了陪衬,独她一人如谪仙临尘。
“嫂子!”向清影突然挣脱兄长的手,提着裙摆飞奔过去,“你这轻功太厉害了!”
她双眼亮得惊人,伸手想去碰芙蕖的剑穗又怯怯收回,“能教我吗?我、我可以拜师!”
芙蕖轻笑,指尖拂过小姑子发间沾染的花瓣。
余光里,沈在野仍站在原地,玄色官服上落满梨花瓣,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怔忡。
“教你剑法可以。”她突然转头直视沈在野,眼波流转,“不过你兄长怕是……”
“我准了。”
沈在野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日低哑三分。
他抬手拂去肩头花瓣,却拂不去眼底那抹惊艳的余韵。
……
自从芙蕖应下教武之事,向清影便似块黏人的蜜糖,晨起便候在院门外,夜半还扒着窗棂讨教剑诀。
芙蕖被扰得烦了,索性召来逍遥阁驻玉京的右使秦怜梦。
那姑娘生得冷若冰霜,腰间缠着九节钢鞭,往练武场这么一站,向清影顿时噤若寒蝉。
“阁主有令。”秦怜梦指尖抚过鞭梢玄铁倒刺,“每日卯时三刻,若迟一息……”
钢鞭突然炸响,将三丈外的青瓷花瓶抽得粉碎。
向清影咽了咽口水,再不敢去缠芙蕖。
赌坊惊魂七日后。
世子穆无垢终于从惊惧中缓过神来。
他砸碎了满屋瓷器,突然抓住心腹衣领,”那女人定是用了妖术!”
他眼底爬满血丝,“一百万两白银,怎可能凭空消失?”
玉京城顿时风声鹤唳。锦衣卫持着画像挨户搜查,画中女子戴着鎏金面具,只露出一双含情目。
世子府暗探更是日夜盯梢,偏生那夜银库守卫全都记不清女子样貌,只说记得她袖口绣着银线蝴蝶。
……
青苔战战兢兢地捧着书坐在窗前,手指微微发抖。
她假扮的“芙蕖”已经称病一整日未出房门。
沈府的下人们只当夫人染了风寒,却不知真正的芙蕖早已离开沈府。
子夜,添水村外。
残月如钩,将荒芜的田野照得一片惨白。
芙蕖独立在枯死的槐树下,黑色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腰间银线绣的蝴蝶在月光下偶尔泛出冷光。
村中死寂,连犬吠声都没有。
茅屋间零星亮着几盏油灯,映出佝偻老妪剪纸般的剪影。
“果然如此。”
芙蕖指尖碾过田垄上的土块,碎屑中闪烁着可疑的金属光泽。
逍遥阁密报没错,这村子已经没有男丁。
“沙——”
枯草被靴底碾碎的声响让她浑身绷紧。
没有回头,她已经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混着今夜特有的凛冽怒意。
“夫人。”沈在野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真是雅兴,夜半来这偏僻的小村子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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