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在看到芙蕖的真容的瞬间，瞪大了眼睛，“昭阳公主？”
他愤怒地看着沈在野，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用力地推了沈在野一把，掉头就朝着王宫奔去。
芙蕖勾唇，“你表弟好像生气了？”
沈在野也跟着轻轻勾起唇角，“他会想通的。”
“带路吧，驸马。”她唇角微扬，“该去王宫了。”
沈在野望着她身后冉冉升起的朝阳，忽然想起昨夜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他轻笑一声，翻身上马，“臣，遵旨。”
在他们身后，第一缕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那面刚刚升起的玄鸟旗上。
旗面猎猎作响，仿佛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正要振翅高飞。
……
初夏的骄阳炙烤着王宫汉白玉铺就的甬道，芙蕖一袭玄甲策马而入，马蹄铁与玉石相击，发出清脆的铮鸣。
沈在野落后半个马身，墨色官袍在热风中翻卷如云。
两侧禁军跪伏在地，额头紧贴滚烫的地砖，无人敢直视这对踏破王权的璧人。
“嗒、嗒、嗒——”
马蹄声在议政殿前的九十九级台阶下停驻。
芙蕖翻身下马时，腰间佩剑与鳞甲相撞，惊飞檐下一窝雏燕。
她忽然转身，向沈在野伸出手。
沈在野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却毫不犹豫地握住那只戴着鎏金护腕的手。
鎏甲在烈日下烫得惊人，他却攥得更紧，仿佛要烙进骨血里。
当他们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殿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四皇子穆无瑕撞翻了殿内的香炉，香灰撒了满地。
他死死盯着被侍卫架进来的祈王。
那个曾经威严的君王，如今像破布娃娃般瘫在龙辇上，嘴角还挂着黑血。
“父王！”
穆无瑕的悲鸣撕心裂肺。
芙蕖冷眼看着这个文弱书生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竟挣脱了两个侍卫的钳制。
当他拔出佩刀冲来时，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果然，下一刻就有十二柄长枪交错成网，将穆无瑕死死按在猩红的地毯上。
“四殿下倒是孝子。”芙蕖缓步上前，战靴碾过穆无瑕散落的发冠，“可惜用错了方式。”
她朝姜一使了个眼色。
这个跟随她十年的亲卫立即掐住祈王的下颌，将一枚赤红如血的药丸塞了进去。
殿内顿时炸开锅，几个老臣扑上来要拼命，却被北苑士兵用枪杆扫倒。
“妖女！你给陛下喂了什么？”兵部尚书目眦欲裂。
回答他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咳嗽。
祈王突然弓起身子，喷出一大口黑血，溅在丹陛上雕刻的蟠龙眼睛上。
诡异的是，吐完血后，老皇帝浑浊的眼睛竟然渐渐清明起来。
“父王？！”
穆无瑕挣扎着抬头，脸上还带着枪杆抽出的血痕。
芙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父子，面具般的冷峻终于裂开一道缝隙，“北苑‘涅槃丹’，可吊将死之人五日性命。”
她转向逐渐恢复意识的祈王，声音陡然转冷，“足够陛下还谢家一个清白了。”
沈在野猛地攥紧袖子。
他没想到芙蕖会以这种方式兑现承诺。
让祈王亲自为谢家平反，比直接杀人诛心百倍。
“谢……谢家？”祈王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看向沈在野的目光充满复杂，“你是……谢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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