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看我拿了什么东西来了！”宋小鱼的声音如雀鸟般欢快，打破了水榭内的沉寂。
她穿着杏色对襟襦裙，腰间系着一串银铃，随着蹦蹦跳跳的步伐叮当作响。
发间的金丝蝴蝶簪在阳光下振翅欲飞，整个人明媚得像一束穿透云层的阳光。
她身后跟着四五个侍从，每个人身上都挂满了各色包裹，看起来刚从集市扫货归来。
然而，当宋小鱼的视线触及楚归鸿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阳光照在她突然苍白的脸上，将那份惊惶映得无所遁形。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手中的锦帕，脚尖已经微微转向来时的方向。
这是一个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
芙蕖眸光一沉，起身一把拉住宋小鱼的手腕，“乖，一梦，和他们打个招呼。”
她的声音温柔却不容抗拒。
宋小鱼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福了福身，“十八殿下，楚将军。”
她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八度，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那里突然开出了一朵花。
楚归鸿的目光从宋小鱼出现那一刻起就再未移开。
见她这般疏离，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突然上前一步拉住宋小鱼的手臂，“梦儿，怎么这般生疏？”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与方才面对芙蕖时的冷峻判若两人，“你我未婚夫妻，还和往日里一样，喊我归鸿就好。”
阳光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水榭内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
宋小鱼猛地抬头，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芙蕖感觉到宋小鱼的手腕微微发抖。
南瑞在一旁眨了眨眼，适时插话，“表哥，你吓到宋姑娘了。”
他笑着打圆场，却悄悄观察着芙蕖的反应。
芙蕖面上不显，只是轻轻将宋小鱼拉到自己身后，这个保护性的动作让楚归鸿不得不松开手。
阳光透过她绣着金线的广袖，在地上投下一片华丽的阴影，恰好将宋小鱼笼罩其中。
芙蕖的声音如冰玉相击，“本宫竟不知表哥，你与我的乖徒儿有这等渊源。”
楚归鸿直视芙蕖的眼睛，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谁都不肯先退让。
水榭内的莲花香似乎变得更加浓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在众人之间。
花瓣飘落在茶盏中，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对峙。
“阿姐，”南瑞突然笑道，“我饿了，你这儿有点心吗？”
芙蕖深深看了楚归鸿一眼，才转向南瑞，“自然有。”
她拍了拍手，示意侍女准备茶点，另一只手却始终握着宋小鱼的手腕。
阳光依旧温暖，水榭外的池塘泛起粼粼波光，几尾锦鲤悠闲地游过，对水面之上的暗流涌动浑然不觉。
暮色渐染，公主府后花园的凉亭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辉。
凉亭四周垂着轻纱，晚风拂过，纱幔如水波荡漾。
宋小鱼盘腿坐在石凳上，专注地摆弄着一只精巧的机关锁，铜制的零件在她指尖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她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窄袖襦裙，发间簪了几支金丝蝴蝶步摇，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颤动。
楚归鸿坐在她对面，玄色锦袍衬得他肩宽腰窄，一双凤眼含着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他修长的手指在石桌上轻叩，目光始终未离开宋小鱼的脸。
“梦儿，这些市井玩意儿有什么好玩的？”他声音低沉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女儿家该多学些琴棋书画才是正理。我府上刚得了张焦尾古琴，明日让人送来可好？”
宋小鱼头也不抬，手指灵活地转动机关锁的某个部件，“楚将军，我玩什么关你什么事？”
她忽然抬头，杏眼圆睁，故意夸张地说，“琴棋书画？我还会胸口碎大石呢，要不要现在就表演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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