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归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殿下今日相护，可是要臣……”他斟酌着用词，“让出兵权？”
“哧——”芙蕖突然笑出声，差点打翻茶盏。上官鹤连忙扶住她的手腕，顺势用绢帕擦去她唇边沾到的梅子汁。
她眼中金芒流转，“你与孤都流着楚家的血，孤自然要护着你。”
指尖轻轻点着案几，“如今坐在那个位置的，不是南珩，是表妹我啊。”
夜风突然掀起纱帐，露出窗外一弯新月。
楚归鸿望着芙蕖被灯火勾勒的侧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皇最忌外戚专权。”芙蕖忽然叹气，“表哥就当个富贵闲人不好么？锦衣玉食，美人在怀……”
楚归鸿眸光微闪，突然举杯大笑，岔开话题，“殿下这梅子汤着实爽口！不知可还有存货？”
芙蕖唇角微勾，冲刘娇儿使了个眼色。小哑女立刻捧出个青瓷坛子，坛身上“逍遥阁”三字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南疆进贡的千年梅所酿。”芙蕖亲自为他斟满，“统共就得这一坛，表哥喜欢，便带回去吧。”
当楚归鸿的马车驶离东宫时，上官鹤从身后环住芙蕖的腰，“他信了？”
“信不信不重要。”芙蕖把玩着从楚归鸿袖中顺来的密函，火光映出上面“钟澄”二字，“只要千羽军内部生疑，就够了。我们不用着急，毕竟裂痕既生，崩塌只是时间问题。”
……
秋雨敲打着东宫的琉璃瓦，芙蕖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轻轻划过一份密报。
烛火在她眼中跳动，映出几分冷冽的笑意。
“楚归鸿又告病了？”
她慵懒地问道，眼角那颗泪痣在昏暗光线中若隐若现。
她身边的女官青黛跪坐在一旁，正为她斟茶，“回殿下，千羽军左营与右营昨日为军饷分配大打出手，伤了好几个校尉，楚将军却闭门不出。”
芙蕖轻哼一声，将密报投入香炉。
火舌瞬间吞噬了纸张。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芙蕖眼神微动，青黛立即会意地退下。
片刻后，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翻窗而入，带进几丝凉雨的气息。
“你回来得真晚。”
芙蕖头也不抬，声音却软了几分。
上官鹤摘下蒙面黑巾，露出一张俊美得甚至有些妖异的脸庞。
他身着夜行衣，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剑鞘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他随意地甩了甩剑上的雨水，“路上遇到了几个尾巴。”
芙蕖这才抬眼看他，“处理干净了？”
上官鹤唇角微勾，露出一个令人心悸的笑容，“永远安静了。”
他走近软榻，单膝跪地，执起芙蕖的手轻吻，“让殿下久等了。”
芙蕖抽回手，指尖却划过他的下巴，“脏。”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衣角的血迹，“去洗干净。”
等上官鹤沐浴回来，芙蕖已换了一袭素纱寝衣，正对着铜镜梳理长发。
他从身后环住她，嗅着她发间淡淡的莲香。
“千羽军已经彻底乱了。”芙蕖透过镜子看他，“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上官鹤的手熟练地解开她的衣带，“科举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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