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点头,耳坠上的珍珠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芙蕖唇角微扬,烛光在她眼中投下讥诮的光影,“你没发现,燕迟没觉得自己去青楼是有问题的吗?”
紫苏咬唇,在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齿痕,“可……这世间很多男子都会去花楼谈事情。”
窗外突然响起夜枭的啼叫,凄厉的声音划破夜空。
芙蕖面无表情地望向声源处,“难道公认的事情就一定是对的?”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夜幕,震得紫苏哑口无言。
她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黑暗,忽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唇角不自觉扬起,“您说得对!公认的事情不一定是对的。所以……”
芙蕖眸光沉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若我为帝,日后不准再有青楼和赌坊。”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却字字如雷,“私下偷办者,杀。”
紫苏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眼中的光彩愈发明亮。
也许……
她会见证一个伟大的时代诞生,也说不定啊!
……
次日清晨。
天光微熹,薄雾未散,芙蕖那辆鎏金描凤的豪华马车便已悄然驶出城门。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惊起路边几只早起的麻雀。
待燕迟得知消息时,那马车早已行至五十里外,只余官道上一道浅浅的车辙。
他起初不肯相信,直到白枫匆匆赶来,递上一封素笺。
信纸上是芙蕖清隽的字迹:
药仙谷忽有要事,不及面辞,先行一步。莞儿托君照拂,勿念,珍重。
燕迟盯着信纸,指尖微微发颤。
从头至尾,竟无一句提及他,更无半分留恋之意。
他深吸几口气,胸口却仍似压了块石头,闷得发疼。
最终,他固执地将芙蕖的离开归咎于昨夜那个吻。
定是他唐突,吓着了她,才叫她这般仓皇逃离。
一整日,他都怏怏不乐,连案头的公文也看不进去。
直到暮色降临,他才勉强打起精神,想起芙蕖信中托付的秦莞一事,遂整衣赴宴,前往裕王府贺寿。
裕王府,夜宴。
厅内烛火通明,丝竹声声。
双清班的戏刚一结束,清璃班主就被自家戏班的道具箭匣一箭穿心,随即直挺挺地倒在了戏台上!
满座哗然。
裕王受惊,当场昏厥。
燕迟厉声喝令侍卫封锁现场。
然而,更骇人的一幕出现了。
他亲眼看见,清璃班主的魂魄从躯壳中缓缓浮出,茫然四顾。
待她低头瞧见自己的尸身,顿时情绪崩溃,发出一声只有燕迟能听见的凄厉尖啸!
紧接着,戏台四周竟涌出一缕缕黑雾般的“气”,如毒蛇般缠绕上她的魂体。
她的衣衫寸寸染血,面容扭曲狰狞,指甲暴涨如钩……
燕迟浑身发冷,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这哪里还是什么班主?
分明已成……厉鬼!
夜风骤起,戏台上的烛火剧烈摇曳,将燕迟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他瞳孔骤缩,目光下意识在人群中搜寻那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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