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满座宾客惊慌失措,唯独不见芙蕖。
她已离开豫州了。
这个念头如冷水浇下,令燕迟浑身发寒。
四下无人能看见这厉鬼,除了他。
而芙蕖曾说过,厉鬼……是能杀人的!
燕迟指节发白,死死攥紧剑柄,另一只手按住胸口的护身符。
那符纸竟无端发烫,灼热的温度透过衣料烙在皮肤上,仿佛在回应他的惊惧。
戏台另一侧,秦莞正俯身为裕王施针。
银针在她指尖翻飞,不过片刻,裕王便幽幽转醒。
可燕迟无暇顾及。
那厉鬼森冷的目光已锁定了他!
“你能看见我?”
女鬼嗓音嘶哑,身形如鬼魅般飘至燕迟面前。
她惨白的面容骤然逼近,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燕迟脊背绷紧,正欲拔剑,女鬼却猛地伸手抓向他的咽喉!
“啊——!”
指尖触及燕迟衣襟的刹那,女鬼陡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触电般缩回手,掌心竟如被烈火灼烧般冒出黑烟,“滋滋”作响。
燕迟怔然低头,只见护身符从衣领间滑出,正泛着微弱的金光,如萤火般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再抬头时,女鬼已怨毒地瞪了他一眼,身形化作一缕黑雾,消散在夜风中。
危机虽解,燕迟却仍觉后背发凉。
若他与周遭众人一般,对地府鬼魂之事一无所知,此刻或许还能泰然自若。
但偏偏他看得真切,那狰狞的面容、刺耳的尖啸,都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吓到了。
殊不知,就在他愣神的刹那,一道纤细的身影正从戏楼飞檐的阴影处悄然离去。
芙蕖收回结印的纤指,袖中残留的灵力如烟般消散。
她最后瞥了眼仍站在原地的燕迟,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转身隐入更深处的黑暗。
夜风吹动她的衣袂,却没留下一丝痕迹。
……
夜雨淅沥,将庞府朱漆大门洗得发亮。
覃夫人的尸首被发现时,正悬在房梁上。
这位双清班的前任班主、清璃的授业恩师,死状狰狞可怖。
双目圆睁,青紫的舌根抵着齿列,十指指甲尽数翻起,仿佛死前曾拼命抓挠过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厉鬼索命的传言,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豫州城。
燕迟立在檐下,雨丝打湿了他的衣摆。
他本不愿相信这等怪力乱神之说。
清璃分明是被杨英毒杀在戏台上,为何冤魂不去寻仇人,反倒缠上了自己的师父清筠?
除非……这位覃夫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调查庞辅良与刘仁励时,燕迟发现蹊跷。
这两位定州同乡,竟十余年未曾归家。
更诡异的是,三日后刘仁励被人发现溺死在护城河中,身旁散落的银票在雨水中泡得发胀。
经查验,那十万两银票全是赝品。
“要逃命的人,怎会带着假银票?”
燕迟捻着湿透的票纸,眉头紧锁。
显然有人暗中调包,可刘仁励又从何处得来这般巨款?
未及他想明白,清璃的鬼魂再度现身。
那夜庞府书房烛火通明,守夜的小厮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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