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咬了咬下唇,突然下定决心般蹲下身,“那、那我抱你回去!我家就在山脚下!”
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我不会碰你的首饰!”
芙蕖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这凡人倒是有趣,明明贪财却还守着底线。
她轻轻点头,任由少年笨拙地将手臂穿过她的膝弯。
当二愣子将她打横抱起时,她刻意让身体如柳絮般轻盈,仿佛真的只是个重伤垂死的弱女子。
“你好轻……”
二愣子惊讶地瞪大眼睛,臂弯里的重量还不如他平日背的一捆柴火。
阳光透过树隙洒在怀中人苍白的脸上,他这才注意到她眼角有一颗极小的泪痣,像不小心溅上的墨点,平添几分脆弱的美感。
芙蕖将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那颗年轻心脏急促的跳动。
她闭着眼,却能通过神识看到少年通红的脸颊和紧绷的下颌线。
山风拂过,带来少年身上混合着汗水和松木的气息,似乎与这个灵气充沛的世界一样清新纯粹。
“你……你叫什么名字?”
二愣子小心翼翼地迈过一块突出的岩石,生怕颠簸到怀中人。
芙蕖沉默片刻,轻声道:“芙蕖。”
“芙……蕖?”二愣子生涩地重复着这个对他来说过于文雅的名字,“是荷花的意思吗?”
“嗯。”
芙蕖微微睁开眼,看到少年额角渗出的汗珠正顺着太阳穴滑落。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虚弱地开口,“你……不怕惹麻烦吗?”
二愣子脚步一顿,低头对上她的目光,又慌忙移开视线,“我、我就是个穷打柴的,能有什么麻烦找上我……”
他声音渐低,显然自己也不全信这话。
山路蜿蜒向下,两旁野蔷薇开得正盛,粉白的花朵在风中摇曳。
芙蕖不再言语,佯装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她能感觉到少年的步伐越来越稳,抱着她的手臂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既不会让她滑落,也不会勒到她的伤处。
远处,五里沟的炊烟已经依稀可见。
二愣子望着越来越近的村口老槐树,心跳如鼓。
他不知道怀里这位仙子般的女子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命运,但腰间荷包里那些据说叫“灵石”的宝贝,或许真能改善他家中的环境。
……
二愣子抱着芙蕖穿过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时,夕阳正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刻意放轻脚步避开村中闲人,却还是被几个在井边洗衣的妇人瞧见了。
那些惊诧的目光像麦芒般扎在他背上,让他不由得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
推开吱呀作响的柴门,屋内飘着糙米粥的香气。
二愣子的母亲正在灶台前搅动铁锅,听见动静转过身来,木勺“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的老天爷!”
妇人粗糙的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人物。
那姑娘发间的金玉钗在暮色中仍泛着流光,雪白的脸颊像是用最上等的羊脂玉雕琢而成,就连垂落的衣角都绣着她叫不出名字的繁复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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