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艰难地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难道那些……那些亲密时刻，那些甜言蜜语，都只是为了利用我？”
殿外忽然刮起一阵风，吹得窗棂咯咯作响。
芙蕖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几滴酒液溅在她雪白的手背上，恍然间如同血泪。
“不是。”她抬头直视燕迟的眼睛，声音坚定，“我对你的感情从未作假。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是真心。”
她放下酒杯，缓步走向燕迟，“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让你卷入这场漩涡。”
燕迟怔住了。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应该恨她的，恨她背叛，恨她夺权。
可当他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唇瓣，心中涌起的却是无尽的爱怜与心疼。
“阿蕖……”他不自觉地迈前一步，却又硬生生停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是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
芙蕖忽然笑了，那笑容明媚如初春的阳光，与殿内凝重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我的九族？”
她轻声道，“除了你，我在这世上早已没有亲人。”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入燕迟心脏。
他想起芙蕖的身世。
多年来，她从未提及复仇，却原来一直在等待时机。
“隐忍多年，你选择这么复仇？”
燕迟的声音微微发颤。
芙蕖摇头，走到他面前，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这一次，燕迟没有躲开。
她的手指冰凉，却带着熟悉的触感。
她轻声道，“我会让你知道，我比严涵更适合成为帝王。”
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燕迟的脸颊，“你曾说过，为君者当以民为本。我会做到的。”
燕迟闭上眼睛，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
他应该推开她的，应该愤怒咆哮的，可身体却背叛了理智，贪恋这片刻的温存。
“你打算……怎么处置燕家？”
他艰难地问出这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芙蕖收回手，转身走向御案，从抽屉中取出一卷明黄绢帛，“这是赦免诏书，只要睿王爷交出兵权，燕家所有人都会得到‘善待’。”
她将绢帛递给燕迟，“包括你，我的世子殿下。”
“反正……”芙蕖指了指一旁的罪证，“有罪的燕家人，我已经全部杀了。”
燕迟没有接，只是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呢？我会被软禁在某个华丽的牢笼里，做你的……男宠？”
“然后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芙蕖的声音轻柔却坚定，“继续领兵，参政议政，或者……”
她顿了顿，“做我的皇夫。”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燕迟心头。
他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芙蕖，“你疯了？朝臣们绝不会答应！”
“他们会答应的。”芙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因为我会让他们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
她再次走近燕迟，这次几乎贴在他身上，“阿迟，你要知道，燕家存亡，都在我一念之间。你不要违逆我。”
燕迟的呼吸变得急促。
芙蕖身上熟悉的幽香萦绕在鼻尖，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他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脖颈，能看见她眼中不加掩饰的爱意与野心。
他一把推开了芙蕖，“我不同意！”
作者有话说同步更新《朝雪录》和《凡人修仙》！
作者有话说感谢读者宝贝们的收藏、点赞、打卡、评论、花花、金币、会员，爱你们，比心♥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