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望着芙蕖消失的方向，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镣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沉闷的声响。
“走吧。”他说。
有些微冷的寒风卷起他散落的发丝，有那么一瞬间，侍卫仿佛看见他眼角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但等细看时，男人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只有攥紧的拳头泄露了半分情绪。
……
燕迟手腕上和脚上的镣铐随着步伐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宫道上格外刺耳。
“这不是回芙蕖宫的路。”
燕迟停下脚步，眉头微蹙。
领头的侍卫头也不回，只冷硬地回了句，“属下是奉命行事。”
燕迟眯起眼，阳光太盛，刺得他眼眶发疼。
他注意到这条路越走越偏，两侧的宫墙逐渐被茂密的竹林取代，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
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出现一座掩映在绿荫中的宫殿，朱漆大门紧闭，檐角挂着青铜风铃，在微风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侍卫们将他带到殿前台阶下便齐齐退开，如雕塑般分立两侧。
燕迟仰头望去，宫殿匾额上“凝露阁”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大周某一任皇帝为自己的宠妃修建的温泉别院，自那位先帝驾崩后便一直闲置。
“吱呀——”
沉重的殿门被推开，扑面而来的是湿润温暖的水汽，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
燕迟的脚镣触碰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水雾太浓，他不得不放慢脚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镣铐。
绕过一扇绣着百鸟朝凤的屏风，眼前的景象让燕迟呼吸一滞。
芙蕖背对着他坐在软榻上，明黄色的龙袍半褪至腰间，露出如玉的背脊。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梢还带着湿意，在室内的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看着似乎是刚沐浴完毕，空气中弥漫着莲花的芬芳。
“来了。”
芙蕖的声音比平日低沉，带着一丝慵懒。
她缓缓转身，燕迟这才看清她只穿着一件绣着金龙的红色肚兜，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
水珠顺着她修长的颈项滑落，消失在精致的锁骨凹陷处。
燕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阳光透过窗纱在水雾中形成一道光柱，恰好照在芙蕖眼角那颗泪痣上，为那张本就艳丽的脸庞更添几分妖冶。
“你就非要这样吗？”
他猛地转身，铁链哗啦作响。
“转过去做什么？”
芙蕖赤足踏在地毯上。
燕迟能感觉到她靠近时带来的温热气息，混合着莲花与硫磺味道的独特气味将他包围。
“陛下……”燕迟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您不该……”
“不该什么？”芙蕖的手指已经搭上了他的玉带，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腰间的敏感处，“朕是皇帝，想要什么，就该得到什么。”
燕迟猛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触手肌肤滑腻微凉。
他垂下眼睫，长长的阴影投在脸颊上，“您明知道我们之间……”
“之间隔着国仇家恨？”芙蕖轻笑一声，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可燕迟，你叔叔造的孽，与你何干？这些年，你待我如何，我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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