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倏地一跳，鎏金烛台上凝结的蜡泪突然坠落在芙蕖指尖。
她捏着的那方素笺被映得透亮，“阿蕖”二字的墨迹在光晕中微微晕染，像是执笔人曾在此处悬腕良久。
“阿蕖，思卿甚切，愿即刻相见。”
案头更漏显示亥时三刻，窗外飘着今冬第一场细雪。
她忽然想起半月前的雨夜，燕迟跪在龙榻边为她绾发时，玄铁镣铐在腕骨磨出的红痕还未消退。
当时他故意用玉簪轻刮她耳后，惹得她笑骂着将人按进锦被里。
“来人。”芙蕖突然起身，十二幅金线龙纹裙裾扫翻了一盏冷茶，“更衣。”
侍女们捧着寝衣鱼贯而入时，发现女帝竟亲自在妆奁前挑起了珠钗。
那支燕迟去年赠的红珊瑚垂珠被反复拿起又放下，最终换成了自己最爱的累丝金龙凤步摇。
“陛下……”
大宫女捧着熏好的寝衣欲言又止。
芙蕖斜睨铜镜，指尖无意识抚过锁骨处。
那里还留着燕迟上次情动时咬出的浅痕。
她忽然轻笑，“怎么？朕去哄自家郎君，还要挑黄道吉日不成？”
殿外风雪渐急，却遮不住寝宫方向隐约传来的水声。
芙蕖赤足踏过波斯绒毯。
只见云母屏风上的山水画被水汽晕染得朦胧，燕迟仰头时，喉结上的水珠滚入锁骨凹陷处。
芙蕖的指尖追着那滴水，在触到肌肤时被突然攥住手腕。
“陛下……”
他掌心带着浴汤的温度，将她的手指按在自己心口。
水面玫瑰花瓣随着动作打旋，有几片粘在芙蕖雪白的小臂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阿迟，这是在邀宠吗？”
“若我说是邀宠……”燕迟忽然倾身，带着潮湿的松木香逼近，“陛下当如何？”
芙蕖低笑，另一只手拨开浮在水面的花瓣。
水下若隐若现的腰线随着水波荡漾，“自然是……朕明日可以不用早朝？”
燕迟眸色骤深，突然揽住她的腰往水里带。
芙蕖被拽入浴桶的瞬间，温水浸透了轻薄的纱衣，丝绸料子立刻变得透明，紧贴在她曼妙的曲线上。
芙蕖发间的金龙凤步摇坠在他胸膛上，刺得微微疼。
便被燕迟拔下，随意扔到浴桶外。
芙蕖的乌发如瀑布般散开，显得此刻的她格外妖娆。
“阿迟……”
芙蕖刚启唇，一串水珠就从她发梢滑落，沿着锁骨没入水中。
燕迟的吻却出人意料地落在她眼睛上。
他的唇温热而干燥，与周围的水汽形成奇妙的对比。
玫瑰花瓣随着水波荡漾，有几片粘在芙蕖湿透的发间，像极了朱砂点就的宫妆。
燕迟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揉着她紧绷的太阳穴。
“阿蕖连日操劳，也不怕我会心疼。”
他的声音低沉，在氤氲水汽中显得格外温柔。
芙蕖轻笑，“早知燕家一封家书就有如此奇效，那朕当初就该提刀逼他们去写……”
话未说完，燕迟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
水面因这动作剧烈晃动，溢出桶沿，打湿了铺着锦毯的金砖地。
芙蕖的背贴上他炽热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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