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祥福如遭雷击,扑通跪地。
那些信笺散落开来,露出熟悉的字迹和印鉴。
他猛地扑上去想撕毁,却被禾晏一脚踹翻。
“肖将军。”芙蕖转向肖仲武,眸光如刀,“您戍边多年,可知为何军饷总是短缺?”
肖仲武浑身一震。
他大步上前拾起一封信,越看脸色越青。
信中清清楚楚写着如何克扣边军粮饷,如何与乌托人暗中交易!
“畜生!”老将军怒发冲冠,一脚将孙祥福踹出丈远,“边关将士饿着肚子打仗,你却在后方喝兵血?!”
抄家持续到三更。
肖仲武站在廊下,看着一箱箱赃物被抬出,脸色阴沉如水。
“父亲。”肖珏递过一壶酒,“现在您明白了?”
肖仲武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十年……老夫与这些蛀虫斗了整整十年……都没能做到……”
他望向庭院中央那道纤细却挺拔的身影,“她是怎么做到的?”
月光下,芙蕖正在翻阅账册。
察觉到视线,她抬眸望来,发簪在月色中划过一道一闪而过的流光。
肖仲武突然发现,这个他始终觉得太过年轻的摄政王,眼中有着远超年龄的沉稳与锋芒。
“你眼光很好。”老将军突然道,重重拍了拍儿子肩膀,“这丫头……不简单。”
肖珏笑了,目光始终追随着那道身影,“她从来就不简单。”
院中,芙蕖合上账册,翡翠护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传令,孙祥福一干人等全部关押,择日问斩。”
夜风骤起,卷落一树梨花。
纯白花瓣纷纷扬扬,落在芙蕖肩头,又很快被夜风吹散。
肖珏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那个在贤德堂舞剑的身影。
原来命运早在那时就已经写定。
……
抄家快结束的时候,侍卫无意中走到一处佛堂。
侍卫统领程岩举着火把,在推开那扇檀木门的瞬间,一股腐朽的寒气扑面而来。
他立刻就觉察出不妙来,马上派人去请来了芙蕖。
“王爷,就是这里。”侍卫声音发颤,“这地下……有古怪。”
禾晏立刻上前半步,腰间软剑已出鞘三寸。
肖珏不动声色地挡在芙蕖身侧,玄铁护腕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芙蕖眯起凤眸。
佛堂内阴风阵阵,明明门窗紧闭,却有无端寒意顺着脊背攀爬。
供桌上那尊鎏金佛像笑得诡异,眼角竟渗着暗红,像血泪。
“挖。”
芙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铁锹破开青砖的声响格外刺耳。
当第一具白骨被掘出时,肖珏猛地攥紧了剑柄。
那纤细的腕骨上,还套着个褪色的银镯。
“继续挖。”芙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随着挖掘深入,越来越多的遗骸重见天日。
有的骸骨扭曲成诡异姿势,有的头骨碎裂,还有的肋骨间嵌着生锈的铁钉。
禾晏突然弯腰,从泥土中拾起半块绣着兰花的帕子,布料已经腐朽,但那歪歪扭扭的“芸”字仍依稀可辨。
“是去年失踪的李绣娘……”有个捕快喉头发紧,“她妹妹日日到衙门哭诉……最近也失踪了。”
他颤颤巍巍的手指向其中一处,“好像……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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