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突然炸响惊雷,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
禾晏急忙撑开油纸伞,却发现芙蕖立在雨中纹丝不动。
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滑落。
“殿下……”禾晏将伞倾斜过去。
芙蕖抬手接住一滴雨,看着它在掌心碎裂,“十二具。”
她轻声道,“最小的那个,从腕骨看,最多十岁。”
肖珏突然转身大步离去,铠甲碰撞声淹没在雨幕中。
他知道自己必须离开。
否则会当场拧断孙家父子的脖子。
……
地牢的火把明明灭灭,映得芙蕖侧脸半明半暗。
她端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
刀面映出她精致的眉眼,也映出铁架上血肉模糊的人形。
“王爷……饶命……”孙祥福的求饶混着血沫,“我愿献上全部家产……”
芙蕖轻笑,刀尖挑起他的下巴,“那些姑娘求饶时,你可曾心软?”
惨叫声持续到东方泛白。
每当犯人要昏迷,随行的大夫就会施针让他保持清醒。
禾晏立在阴影处,看着芙蕖将染血的帕子丢进火盆,火光映得她瞳孔如血。
“斩首示众。”芙蕖起身,裙裾扫过地上血泊,“三日后,当街行刑。”
……
掖州城,刑场高台。
破晓时分,掖州城菜市口已人潮涌动。
百姓们踮脚张望,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压抑多年的愤懑。
高台上,芙蕖面容如霜雪般凛冽,一袭玄色官服端坐正中,金线蟒纹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带人犯!”
随着程岩一声令下,铁链哗啦作响。
孙祥福父子被拖上刑台时,昔日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
老贼面色灰败如土,裤裆湿透;其子更是不堪,瘫软如烂泥,需两名衙役架着才能站立。
芙蕖指尖轻叩案几,翡翠护甲与紫檀木相击,清脆声响让喧闹的刑场瞬间寂静。
“孙祥福。”她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你可知罪?”
当罪状宣读完毕,人群中爆发出震天怒吼。
烂菜叶、臭鸡蛋如雨点般砸向刑台。
这些都是苦主们连夜准备的。
有位白发老妪颤巍巍地举起绣花鞋,那是她孙女失踪时落下的唯一遗物。
“王爷圣明!”百姓们红着眼眶高呼。
芙蕖抬眸望去,鎏金步摇垂珠轻晃。
她看见人群中那个卖糖人的老匠人正抹着眼泪。
他的小女儿去年清明失踪,至今未归。
“行刑。”她轻声道。
刽子手刀光闪过时,芙蕖微微偏头。
不是畏惧,而是不愿让血污溅到新制的官服上。
肖珏立在她身侧,恰到好处地挡住飞溅的血线,玄色披风上金线刺绣暗了暗。
正午的阳光灼热刺目。
芙蕖独自站在城楼上,望着散去的人潮。
腰间龙纹玉佩被晒得发烫,贴着她冰凉的指尖。
“王爷。”禾晏捧着冰镇酸梅汤走来,“肖将军在处理后续事宜。”
芙蕖接过青瓷碗,指尖在碗沿轻轻一划,“他倒勤快。”
禾晏欲言又止。
她看见主子眼下淡青,知道又是一夜未眠。
“去备马。”芙蕖突然道,“本王要巡视军营。”
微风拂过,将她未束的几缕发丝吹起。
禾晏恍然发觉,此刻阳光下的摄政王,美如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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