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立即低下头，“属下愚钝。”
待船靠岸，幸存的姑娘们互相搀扶着逃离了这个噩梦之地。
苏暮雨沉默地搬着珠宝箱子，一箱箱运上岸边的几辆马车里。
苏昌河则一边搬，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确保没有目击者。
芙蕖钻进等候在岸边的马车，车厢内早已熏好了清雅的檀香，与船上的血腥形成鲜明对比。
苏暮雨和苏昌河坐在马车外担任马夫，一行车队趁着夜色悄然离去。
就在最后一个姑娘踉跄着逃到安全地带，回头望向那艘花船时，整艘船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冲天的火光瞬间吞噬了整艘船，连一块木板都没有留下。
炽热的火焰映红了半边天空，将运河照得如同白昼。
远处马车上，芙蕖透过车窗回望那片火光，唇角泛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她指尖轻轻一弹，一缕细微的金光没入夜空，确保这场大火会将所有痕迹烧得干干净净。
“走吧。”
她淡淡吩咐。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当青州的官兵闻讯匆忙赶到运河畔时，已是黎明时分。
晨雾弥漫的河面上，只余些许焦黑的木屑与灰烬随波漂浮，那艘曾经名动青州、夜夜笙歌的藏春阁花船，竟连半点完整的残骸都未曾留下。
河水在初升的朝阳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昨夜的大火将满船鲜血都蒸腾进了水流之中。
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捕快蹲在岸边，用手指蘸了些许河水在鼻尖轻嗅，立即皱紧了眉头。
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昭示着昨夜这里发生的绝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火灾。
“查！给本官彻查！”青州知府气得胡子发抖，指着空荡荡的河面怒吼，“一艘三层楼船，近百条人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六扇门的金牌捕快李子穆带着手下连夜展开调查。
他们在岸边发现了数十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循着踪迹找到了那些从花船上逃出的姑娘。
这些女子被暂时安置在城西的一处别院，个个面色苍白，眼神涣散。
“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李子穆坐在一个名唤梅香茹的女子面前，声音尽量放得温和。
梅香茹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我……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李子穆蹙眉，“那么大的火，那么大的动静……”
“就是……就是突然着火了……”梅香茹的眼神愈发空洞，“然后我们就跑出来了……”
接连询问了十几个姑娘，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
她们记得花船，记得江妈妈，记得平日里的生活，却唯独对事发当夜的记忆一片模糊。
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将那段记忆从她们脑海中彻底抹去。
李子穆不信邪，请来了六扇门中专精催眠术的高手。
在特制的熏香中，梅香茹渐渐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那晚，你看见了什么？”
催眠师的声音如同远方的回响。
梅香茹的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红色……好多红色……还有一个……一个白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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