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与此同时，偏院暗巷。
江慈被狠狠抵在墙角，后脑撞上青砖的闷响淹没在远处的嘈杂中。卫昭的匕首贴着她颈侧，刃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你应该想到有今日。”他声音低得似毒蛇吐信，另一手捏着枚染血的银铃——那是燕乔霜贴身之物。
江慈瞳孔骤缩，挣扎的力道瞬间僵住。
“要么替我盯着滕瑞……”卫昭俯身，呼吸拂过她惨白的耳垂，“要么明日城楼上，收你师妹的尸。”
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眸中怒火几乎要烧出来——
“卫昭！”她咬牙挤出这个名字，却在对上江慈绝望的眼神时生生刹住。
夜风卷着灰烬掠过三人之间。
卫昭低笑一声，匕首缓缓撤开，“聪明人该知道怎么选。”
话罢隐入黑暗，唯有银铃被抛在江慈脚边，叮当一声，像催命的丧钟。
火势终于被扑灭，焦黑的梁木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裴琰站在废墟前，眉峰紧锁，眼底寒意森然。
这场火，起得太蹊跷。
他猛然转身，大步朝苏璃的院落赶去，长风卫紧随其后，铁甲碰撞声在夜色中格外冷硬。
——
推开房门时，烛火轻晃，苏璃正坐在床榻边，指尖紧紧攥着衣袖，脸色苍白如纸。听到动静，她猛地抬头，见是裴琰，紧绷的肩线才稍稍松懈，可眼底仍残留着未散的惊惶。
裴琰几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目光凌厉地扫视她周身，确认无碍后，嗓音仍带着未消的冷意：“怎么回事？”
苏璃唇瓣微颤，似是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轻轻摇头，低声道：“……我没事。”
可她的指尖冰凉，掌心还残留着细密的冷汗。裴琰眸色一沉，指腹在她腕间摩挲了下，语气不容置疑：“说实话。”
苏璃抬眸看他，眼底情绪翻涌，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化作一声轻叹。她抽回手，勉强扯出一丝笑：“真的只是被火吓到了，你别担心。”
裴琰盯着她，眸中暗流涌动。
她在隐瞒什么？
窗外，夜风卷着未散的烟尘掠过，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纠缠又分离。
……
夜色沉沉，烛火在纱罩内轻轻摇曳，映得苏璃的脸色忽明忽暗。
裴琰负手立于窗前，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嗓音低沉却不容抗拒：“从今日起，你便是侯府的婢女——贴身侍奉，寸步不离。”
苏璃指尖一颤，茶盏险些脱手。她抬眸，眼底满是挣扎：“大人，此事若被拆穿……”
“欺君之罪，诛九族。”他转身，眸色如寒潭深不见底，却伸手替她拢了拢滑落的衣襟，“但若演得好，我保你全身而退。”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她颈侧，激得苏璃脊背一僵。
三更梆子响过，苏璃终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换上恭顺神色：“……奴婢遵命。”
——这一声“奴婢”，从此掀开戏幕。
翌日清晨，侯府上下皆知世子爷身边多了个眉目如画的贴身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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