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卫昭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要你乖乖待在裴琰身边，做我的眼睛。”他松开手，拂袖而去，“否则，下次送你的就不是碎泥，而是你师父的人头。”
——夜风骤起，吹散苏璃眼底的怒意，只剩一片冰冷决绝。
夜色如墨，南灵城郊的破败小院里，一盏孤灯在风中摇曳。
卫昭负手立于窗前，指尖摩挲着一枚染血的铜牌——那是当年齐王府侍卫的腰牌。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身后黑影道：“消息放出去了？”
“已按大人吩咐，说赵五之子带着父亲遗书藏在南灵。”黑衣人低声道，“陶紫竹的探子果然上钩。”
卫昭满意地眯起眼：“很好。”
——
皇宫内，陶紫竹匆匆穿过长廊，手中密信被他攥得发皱。
“陛下！”他跪在龙案前，“当年齐王案的目击者赵五，竟留有子嗣在南灵！”
谢澈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乍现：“确定是真的？”
“光明司的线人传来的消息。”陶紫竹压低声音，“据说那孩子手里有赵五的遗书……”
谢澈指尖重重敲在案上：“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同一时刻，剑鼎侯府的书房内。
裴琰盯着刚收到的密报，眉头紧锁：“卫昭突然派人去南灵？”
崔亮低声道：“听说是在找齐王案的证人。”
“不对。”裴琰突然起身，“这是调虎离山！”他猛地推开窗，望向滕瑞别苑的方向——那里今夜本该由范义值守，却突然换了防。
——
城南暗巷，苏璃披着斗篷疾行。
她刚接到师父留下的暗号——月落城见。可就在拐角处，突然撞上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救、救我……”少年死死攥着半块染血的玉佩，“他们要杀我灭口……我爹是赵五……”
苏璃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卫昭布下的死局！
风雨欲来，当年的血案正被层层撕开，而所有人都已身在局中……
夜色如铁，骤雨初歇。
剑鼎侯府的朱漆大门被急促的马蹄声踏破，禁军手持火把将府邸团团围住，铁甲寒光映着谢澈阴沉的面容。
“陛下驾到——”
内院顿时乱作一团，容玉蝶披衣而起，老杜嬷嬷慌忙为她系上外袍：“夫人，陛下他……”
“该来的总会来。”容玉蝶抚平袖口褶皱，眼底一片清明。
——
正厅内，谢澈负手而立，龙纹常服被夜露浸得暗沉。二十年了，再见到那张曾让他魂牵梦萦的脸，胸腔里翻涌的竟全是恨意。
“参见陛下。”容玉蝶屈膝行礼，发间银钗纹丝未动。
谢澈突然一把攥住她手腕：“赵五的儿子在哪？”
鎏金烛台被袖风带倒，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容玉蝶吃痛蹙眉，却仍挺直脊背：“臣妇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不知？”谢澈冷笑，“当年你与裴子敬合谋戏弄于朕，如今又让你儿子勾结逆贼后人——”
“陛下！”容玉蝶猛地抬头，眼中锐光乍现，“子敬当年为保全您颜面，不惜自污箭术；您出征前将臣妇托付于他，他恪守君臣之礼三年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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