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门外传来脚步声，容玉蝶推门而入，发间珠钗未动，脊背挺得笔直：“陛下夜访寒舍，不知有何要事？”
谢澈猛地转身：“当年你选择裴子敬，是不是因为……”
“因为琰儿是你的儿子。”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谢澈如遭雷击，龙袍下的手指微微发抖：“你……说什么？”
容玉蝶从袖中取出一枚褪色的平安符：“永和十二年春，你出征前夜，在紫宸殿后阁……”她指尖轻抚符上暗红的血迹，“三个月后先帝指婚，我不得不嫁给裴子敬。子敬他……一直都知道。”
——
窗外，苏璃手中的灯笼咚地落地。
裴琰似有所感，蓦然回首，正对上她惊骇的目光。
“滚出去！”他一把掐住她喉咙，眼底猩红如血，“今晚听到的，敢泄露半个字——”
“我什么都没听见！”苏璃挣扎着掰他手指，突然摸到他腕间那道陈年疤痕——与滕瑞、与银面刺客，一模一样的蛇形烙印！
——
静室内，谢澈颤抖着捧起那枚平安符。
符纸背面，赫然是当年他亲手写下的“澈”字。
院外突然传来禁军急报：“陛下！南灵急奏，赵五之子已找到，他供出……”
话未说完，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穿透报信人的咽喉！
（未完待续）
静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谢澈面色深沉地走出来，夜风卷起他的龙纹袖角。他看向站在院中的裴琰，目光复杂难辨，最终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今日寿宴，你辛苦了。”谢澈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温和，“朕还有要事，先回宫了。”
裴琰垂首行礼，掩去眼底的暗芒：“恭送陛下。”
待谢澈的銮驾远去，裴琰身形微晃，扶住廊柱，对匆匆赶来的裴阳道：“本侯不胜酒力，余下的事，交给你了。”
裴阳会意，立刻高声招呼宾客：“诸位大人继续尽兴，我家侯爷稍作歇息便回！”
——
夜色沉沉，马车内，谢澈闭目沉思。
陶紫竹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剑鼎侯府那边……”
“撤掉所有眼线。”谢澈睁开眼，眸中精光闪烁，“去查清楚，赵五与裴家有关的流言，究竟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
“是。”
谢澈望向窗外，思绪翻涌——容玉蝶的话，他信了七分。若裴琰真是他的血脉，那么这些年的猜忌与防备，反倒成了笑话。
——
剑鼎侯府，内院。
容玉蝶独自站在窗前，手中攥着那枚平安符，指节发白。
“夫人，您这步棋……太险了。”老杜嬷嬷低声叹道。
容玉蝶冷笑：“险？若不如此，谢澈怎会撤掉对琰儿的监视？”她缓缓松开手，符纸飘落烛火，转瞬化为灰烬，“子敬死后，谢澈对裴家忌惮至极，我若不主动送琰儿入京为质，若不挑起裴家内斗让他放松警惕，琰儿活不到今日。”
她回身，目光如刃：“至于血脉之事……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
——
暗处，苏璃屏息听着这一切，心中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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