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窗外忽有枯枝断裂声。
苏璃回头时，恰见一片玄色衣角闪过廊柱——是卫昭常穿的料子。
——
回廊转角。
苏璃追上那人，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愣住：“易飞？”
侍卫尴尬地抱着几卷文书：“苏姑娘有事？”
“你刚才……”她盯着他腰间露出一角的火焰纹玉佩，“这玉佩哪来的？”
易飞慌忙遮掩：“捡、捡的！”
夜风卷着雪粒扑来，苏璃突然想起——卫昭右肩那道疤，分明是烙铁留下的火焰纹。
——
梅林深处。
苏璃踩着积雪踉跄奔跑，却在梅树下撞见正在拭剑的卫昭。
四目相对，他剑尖挑起她下巴：“又跟踪我？”
“月落城的血债…她盯着他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疤痕，“是不是大椋皇室欠的？”
卫昭瞳孔骤缩，剑锋在她颈间压出血线：“找死？”
“我可以帮你。”苏璃不退反进，“但别再利用裴琰。”
雪落梅枝，卫昭忽然轻笑出声。他收剑入鞘，指尖抚过她颈间血珠：“小丫头，你以为自己在和谁谈条件？”
远处钟声敲响，他转身走入风雪，留下一句飘散的低语：
“冬至要到了。”
（苏璃忽然明白——那些被送进大椋的月落童男童女中，或许就有年少时的卫昭。）
而冬至之约，藏着更血腥的真相。
……
剑鼎侯府·后院
夜凉如水，霜气凝在石阶上，泛着冷光。
苏璃抱膝坐在廊下，望着半轮残月出神。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件厚实的大氅披在她肩上。
“这么晚还不睡？”裴琰的声音低沉温和。
苏璃拢了拢衣襟，犹豫片刻：“大人，纵火案……您打算如何上报？”
裴琰沉默片刻，眸色深沉：“尉人内斗，证据确凿。”他顿了顿，“但若如实禀报，尉国必不会认，战事将起。”
苏璃指尖微紧：“可若隐瞒……”
“欺君之罪。”裴琰淡淡道，“丢官罢爵都是轻的。”
夜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
苏璃忽然瞥见书房窗纸上映出的剪影——童敏正伏案疾书，姿态竟与滕瑞有七分相似！
她瞳孔骤缩，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
滕瑞可能根本没死！
那夜童敏看到的影子，或许根本不是幻觉，而是……
她猛地攥紧衣角，心跳如鼓。
——如果滕瑞还活着，那烧焦的尸体是谁？卫昭为何要制造这场大火？裴琰若贸然上报，岂不正中圈套？
“苏璃？”裴琰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没事，只是有些冷。”
裴琰深深看她一眼，终是没再多问。
——
厢房
苏璃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枚残缺的月纹铜钱。
（不能贸然告诉裴琰……若这是卫昭的局，一步错，满盘皆输。）
她忽然起身，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把匕首。
——
“你要查滕瑞生死？”
安澄惊得打翻了茶盏：“你疯了！若滕瑞真活着，说明卫昭连尸体都做了手脚，这案子根本是个死局！”
苏璃将匕首插入靴筒：“所以我需要确凿证据。”
“去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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