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滕瑞被捆住手脚，口中塞着布条，眼中满是惊恐。
“快！再快点！”阿正狠狠抽打马匹，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火把如龙，马蹄声越来越近。
阿俊咬牙道：“不行，甩不掉他们！长风卫的人追上来了！”
突然，前方树林中火光骤亮，数十名长风卫精锐持刀而立，为首的统领许隽冷眼盯着马车，缓缓抬手——
“放箭！”
箭雨破空而来，马匹嘶鸣着中箭倒地，马车轰然侧翻！阿正和阿俊狼狈滚落，滕瑞也被甩出车外，额头磕出血痕。
阿正拔刀怒吼：“许隽！你敢拦我们？！”
许隽冷笑：“奉太子之命，缉拿逃犯——杀无赦！”
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间，阿正和阿俊虽拼死抵抗，但长风卫人多势众，很快将他们逼入绝境。
阿俊满身是血，狰狞地看向滕瑞：“既然逃不掉，那就拉他陪葬！”
他猛地挥刀朝滕瑞砍去，许隽眼疾手快，一箭射穿他的手腕！阿正趁机扑向滕瑞，却被数支长矛贯穿胸膛！
血溅三尺，阿正和阿俊倒地身亡，滕瑞瘫软在地，浑身发抖。
许隽收刀入鞘，冷冷道：“带走！”
……………………
与此同时，裴琰带着光明司的人马赶到，却只看到满地尸骸和远去的长风卫背影。他攥紧缰绳，眼神阴沉——
“许隽……太子这是要抢先一步啊。”
夜色沉沉，烛火摇曳，许隽押着老贺夫妇踏入刑堂，铁链拖地声刺耳。卫昭坐在上首，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目光死死盯着那对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曾是北境贺家旁支，亦是当年那场血案中侥幸逃脱的族人。
“大人，他们嘴硬得很。”许隽抱拳冷笑，“鞭子抽断了三根，愣是一个字不肯吐。”
裴琰端坐一旁，神色平静：“许大人辛苦了，或许换种方式……”
“不必！”卫昭突然起身，玄色官服下摆扫过染血的地砖，“本官亲自审。”
他走到老贺面前，指尖在案上轻叩三下——那是贺家旧部联络的暗号。老贺浑浊的眼珠猛地一颤。
“说。”卫昭声音极轻，“谁指使你们劫囚车？”
老贺啐出一口血沫：“狗官！要杀便杀！”
卫昭闭了闭眼，突然一把扣住老贺咽喉，佯装暴怒将其拖到窗前，在他耳边用北境土话急速道：“挟持我！快走！”
老贺瞳孔骤缩，枯手猛地拔出卫昭腰间短刀抵在他喉头，嘶吼：“都给老子退开！”
满堂大乱中，贺夫人突然扑向最近的侍卫抢夺兵刃，却被三把长刀同时贯穿胸膛。卫昭看着那具佝偻的身体轰然倒地，血色漫过她补丁摞补丁的衣襟——那件衣裳，和他母亲临终前穿的一模一样。
“阿嬷——！”老贺目眦欲裂，挥刀砍向卫昭。
刀光闪过，一颗白发苍苍的头颅滚到卫昭靴边。他低头看着老人至死圆睁的眼睛，喉间涌上腥甜，却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
“逆贼伏诛，拖去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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