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终于，卫昭收剑而立，呼吸微乱，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垂眸掩去眼底的痛色，拱手道：“臣献丑了。”
谢澈抚掌笑道：“卫卿剑法精妙，朕甚悦之！”
卫昭勉强扯出一丝笑，却再无力应付，只低声道：“臣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孤绝如寒夜独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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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夜风凛冽。
苏璃快步追了出来，远远地唤了一声：“卫将军！”
卫昭脚步一顿，却未回头。
苏璃咬了咬唇，抬手示意他稍等，似有话要说。
可卫昭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随即漠然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璃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指尖缓缓收紧，最终只能轻叹一声。
卫昭回到自己的府邸，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苍白的脸色。他踉跄着走到案前，颤抖的手指抚过那几块崭新的名牌——老贺、贺夫人、阿俊、阿正，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剜进他的心脏。
他缓缓跪下，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是我没用，没能护住你们……”
易飞站在门外，眼中杀意翻涌，低声道：“将军，苏璃那个女人，分明是故意在众人面前给您难堪，我去杀了她！”
卫昭猛地抬头，眼神凌厉如刀：“住口！”他这才想起宫门前苏璃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微微一震，但随即又被铺天盖地的痛苦淹没。他疲惫地挥了挥手：“退下吧，让我一个人待着。”
易飞咬牙，终究不敢违逆，只得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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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裴琰带着苏璃和童敏回到剑鼎侯府。
容玉蝶早已在府门前等候，见裴琰安然归来，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快步迎上前：“侯爷，您总算回来了。”她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落雪，柔声道：“我已备好热水，您先去沐浴更衣吧。”
裴琰淡淡点头，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苏璃。
苏璃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垂眸，低声道：“侯爷，属下告退。”
裴琰“嗯”了一声，待她转身离去，才收回目光。
童敏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苏璃的背影，又瞥了眼容玉蝶，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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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苏璃独自站在庭院里，望着天边冷月，心中思绪万千。
她想起卫昭在宴席上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起他舞剑时近乎自虐般的狠厉，想起他离开时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喃道：“卫昭，你到底…………在恨我吗？”
夜风拂过，吹散了她的话语，无人回应。
夜色沉沉，剑鼎侯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
苏璃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莲子粥，轻轻推门而入。裴琰正伏案疾书，眉头紧锁，听到动静才抬头，见是她，神色微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苏璃将粥碗放在案上，低声道：“侯爷这几日劳心伤神，属下熬了碗粥，您多少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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