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你救不了所有人。”他声音冷硬。
苏璃搅粥的手一顿：“可若当年有人肯帮你们姐弟一把……”
卫昭猛地攥紧拳头，青筋暴起。那些被践踏、被辱骂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和姐姐像狗一样在泥地里抢食，权贵的鞭子抽在身上，连痛呼都不敢出声。
“他们该死。”他嗓音沙哑，眼中戾气翻涌。
苏璃轻轻盖上锅盖：“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这不是作恶的理由。”
卫昭盯着她良久，忽然转身：“明日我带人去放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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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密室
“侯爷，人都安排好了。”暗卫低声禀报。
原本“醉酒”的裴琰此刻眼神清明，指尖摩挲着一份名单：“三叔今晚必定会联络这些人——一个不漏地记下来。”
暗卫迟疑道：“可若真动裴家根基，恐怕……”
“断腕才能求生。”裴琰冷笑，“陛下早已对裴家不满，与其等着被卫昭赶尽杀绝，不如我自己来。”
他展开一封密信，上面盖着谢澈的私印——“裴卿当断则断。”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至。
裴琰的计策果然奏效。
消息一放出去，裴家族人顿时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成为被“换掉”的那一个。为了自保，他们争先恐后地揭发彼此的罪行——
“裴子放当年私吞军饷，还伪造账册！”
“裴三爷的米铺以次充好，害死过不少饥民！”
“裴五爷和何振文勾结，克扣赈灾粮！”
一桩桩陈年旧事被翻出来，甚至连十几年前的隐秘勾当都被抖落得干干净净。
卫昭坐在案前，听着手下汇报，唇角微扬：“裴琰这一手，倒是够狠。”
他原本以为裴琰会包庇族人，没想到他竟用这种方式，让裴家自己撕开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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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放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全中了裴琰的圈套！
他怒气冲冲闯入裴琰的书房，拍案怒吼：“裴琰！你竟敢设计族人？！”
裴琰慢条斯理地放下笔，抬眸看他，眼神冰冷：“三叔，这些话，你怎么不在陛下面前说？”
裴子放脸色铁青：“你——！”
裴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逼视他：“裴家这些年做的恶，够诛九族了。我今日清理门户，是在救裴家。”
他抬手一挥，侍卫立刻上前：“送三爷回府，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裴子放被架出去时，还在嘶声大骂：“裴琰！你为了讨好皇帝，连亲族都不顾！裴家迟早毁在你手里！”
裴琰面无表情地关上门，指尖却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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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裴琰亲自呈上裴家族人的罪证，跪地请罪：“臣治家不严，请陛下降罪。”
谢澈翻看奏折，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却故作叹息：“裴爱卿大义灭亲，朕心甚慰。此事就交由卫昭全权处理吧。”
卫昭出列，与裴琰目光相接——两人心照不宣。
下朝后，卫昭罕见地主动开口：“裴侯爷好手段。”
裴琰淡淡道：“彼此彼此。”
风吹过宫墙，一场风暴悄然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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