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窗棂,为他睫毛镀上金边,也照亮案头并排放着的——
半块鸾鸟玉佩,一粒琉璃蛊珠。
苏璃突然拽下他腰间锦囊,倒出里面珍藏十年的杏核。
“李同光。” 她将核仁抵在他唇间,“等新树结果时…”
话未说完,已被他吻住。
核仁的苦涩在唇齿间化开,他喘息着咬她耳垂:
“不等结果。” 染欲的嗓音磨过她颈侧,“…今晚就圆房。”
他骤然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裙裾如流云倾泻,晃过满室烛火,惊起一片颤动的光影。
窗外忽有落花拂过相贴的掌心,恰似那年寒泉疗伤时,她为他哼过的安魂调。
*
端午大朝会,龙涎香混着剑戟寒光。
安帝将赤金婚书掷向丹墀:“沙西部求娶初月,长庆侯乃良配。”
初月公主的护腕磕在玉阶上,当啷一声响——正是当年输给苏璃的那对。
李同光玄甲未卸,单膝触地声如惊雷:
“臣妻唯苏璃一人。”
满殿死寂中,苏璃的药囊突然滚落,数十种药材泼洒在御前——
每一味都是治疫良方。
苏璃指尖蘸着药汁,在案上勾画城南灾民分布图。
“陛下若收回成命,臣女愿献《疫论》全册。” 她突然掀开袖口,露出手臂未愈的瘢痕,“包括…治‘离火’蛊毒的法子。”
安帝瞳孔骤缩——这正是先帝暴毙的隐秘!
初月突然冷笑:“你以为凭这些……”
“凭她救过朕的命。” 安帝突然打断,指尖摩挲着袖中暗疤,“三年前宫变那夜,是你给的药。”
出宫马车里,李同光撕开苏璃袖管,盯着那些为试药留下的疤痕。
“谁准你拿命赌?!” 他暴怒的嗓音裹着颤,却在她递来一物时陡然失声——
赤金婚书被改成赐婚诏,朱批赫然写着:
【长庆侯与苏氏,天赐良缘】
苏璃笑着拽落他发冠:“现在,师兄可以名正言顺地…”
“唤我夫人了。”
车外忽有杏花飘进,落在他们十指相扣的婚戒上。
北磐使团入京当夜,暴雪压折枯枝。
李同光一剑贯穿北磐使者咽喉,却在收剑时被袖箭擦过眼尾——
箭镞泛着诡异的幽蓝。
“侯爷!” 苏璃银针出手,却见李同光突然反手将她推给侍卫:“带夫人走!”
他踉跄半步,七窍缓缓渗出血线,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苏璃撕心裂肺伸来的手。
侯府寝殿,药雾氤氲如瘴。
李同光缠着浸血的缎带,暴怒砸碎第三只药碗:“滚出去!”
瓷片飞溅中,苏璃突然攥住他手腕,将人按在榻上。
“李同光。” 她引他掌心贴上自己脸颊,“你摸,我在哭。”
他指尖一颤,触到温热水痕,暴戾骤然凝固。
窗外北风呜咽,她哽咽着吻他颤抖的指尖:
“当年寒泉疗毒,你说同命……”
“现在换我护你此生。”
三更烛影里,苏璃划开腕脉。
鲜血顺着银匙流入药盅,与天山雪莲融成瑰丽的紫。师父临终说过——
“朱砂骨者,血可解百毒。”
她腕间旧疤叠新伤,却不及看李同光毒发时痛楚的万分之一。
药成那刻,突然被攥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