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苏璃压低声音去掰他手指,却换来更用力的禁锢。
藏海在梦魇中皱眉,沙哑的嗓音浸着罕见的脆弱:“…别走。”
她怔住。
烛火噼啪一跳,映出他苍白唇。
窗外忽起骤雨,苏璃望着交缠的十指,终是叹了口气。
“藏海。”她俯身在他耳边轻语,像哄藏山入睡时那样,“……明日”
话未说完,那人忽然将她的手拉到心口按住。
暴雨击打窗棂的声响里,她听见他模糊的呓语:“…我的。”
*
第二天,天色微明。
苏璃正想抽回酸麻的手,却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跌在榻上。
藏海翻身将她困在臂弯间,带着药香的呼吸拂过她耳畔:“照顾我一夜,想要什么赏?”
“松开!”她耳尖发烫。
“若我要的赏,是夫人一个吻呢?”他低笑,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时怔住。
苏璃突然揪住他衣领咬上他唇角:“这是利息,本金等你伤好了再算。”
藏海闷哼一声,却低笑着扣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唇齿间溢出血腥气:“夫人这利息……未免太心软。”
他指腹擦过她咬破的唇角,眼底暗色翻涌。
*
香暗荼的帖子送来时,藏海正倚在窗边擦剑。
“冬夏画舫,夜赏雪荷。”苏璃指尖一弹,烫金请帖轻飘飘落进炭盆,“郡主倒是风雅。”
藏海剑锋一转,挑开她腰间系带:“吃醋了?”
苏璃反手扣住他手腕:“我是怕你被毒死在船上。”
他低笑,剑尖在她掌心轻划:“那不如……夫人亲自盯着?”戌时三刻,画舫悬灯如昼。
苏璃束了粗布头巾,拎着酒壶穿梭在宾客间。香暗荼一袭银红纱衣倚在栏边,玉指正搭在藏海袖口:“藏大人可知,冬荷为何能在雪中盛开?”
“以人血养之。”藏海漫不经心晃着酒杯,目光却掠过人群,锁住那个弯腰斟酒的“船娘”——她倒酒的手势,分明是苏家暗卫的起式。
他忽然勾唇。“噗通!”
水花四溅,满船惊呼。藏海“失足”跌进冰河,却在沉入水面的刹那,看见一道纤影毫不犹豫地跃下画舫——
苏璃水性极好,三两下便游到他身边,刚拽住他衣领就被反扣住腰肢。藏海带着她在水下旋了半圈,掌心贴着她后腰一按,两人破水而出时,她整个人几乎被他锢在怀里。
“你装——”她怒瞪。
他湿漉漉的睫毛下眸光灼人:“郡主不及你万分之一。”香暗荼的指甲掐进雕栏:“这船娘……”
“内子顽皮。”藏海抱着滴水的苏璃踏上甲板,在满船震惊中扯开她束发的布巾,“郡主既邀我赏荷,不如也看看我养的‘雪里红’?”
苏璃长发散落,颊边还沾着他方才蹭上的血痕——是水下割断刺客喉咙时溅到的。
香暗荼盯着她腰间露出的苏家玉佩,突然娇笑:“原来藏夫人喜欢扮作船娘?不如……也教教我?”
“学不会。”苏璃抹去藏海下颌的水珠,“我夫君只爱看我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