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低头蹭过她额角,“本想让他多活几日,可他偏要动你。”
马车疾驰过朱雀街。
“当日庄府刺客是他派的?”他眸色骤冷。
苏璃挑眉:“现在才发觉?藏大人办案也不过如……”
话音未落,被他以唇封缄。
是夜。
他掌心覆上她微凉的膝盖,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按。
苏璃抬脚就踹:“金殿上不是威风得很?现在装什么好人?”
藏海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脚踝,低头在她脚背上亲了一下,抬眸时眼底暗色翻涌:“再威风……不也是夫人的?”
翌日早朝,御史曹静宣当庭弹劾藏海“恃宠而骄,目无纲纪”,满朝文官纷纷附议。
藏海冷笑一声,从袖中甩出一本账册,啪地扔在曹静宣脚下:“曹大人,这账册上的名字,可眼熟?”
账册摊开,赫然是曹静宣与北狄使团暗中勾结、贪污军饷的铁证,末尾还附了一串朝臣名单——方才附议弹劾的,一个不落。
满朝霎时噤若寒蝉。
当晚,苏璃倚在软榻上,慢条斯理翻着藏海带回来的弹劾奏折:“藏大人好手段,连我都瞒。”
藏海单膝跪在榻边,指尖勾着她一缕发丝把玩:“夫人若心疼我,不如……”
她忽然揪住他衣领,咬住他的唇。
*
皇陵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苏璃指尖触到湿冷的石壁。三日前北狄人将他们逼入前朝皇陵,机关落下时,藏海为护她被断龙石砸中后背,此刻呼吸里都带着血腥气。
“别白费力气。”他在她身后哑声道,“这地宫是高明按奇门遁甲所建,出口早被封死。”
苏璃突然踢到一块松动的砖:“藏海,你师父有没有教过你——”
“什么?”
“再精妙的机关——”她狠狠踹向砖缝,“也怕蛮力。”
砖石塌陷的刹那,藏海猛地将她扯进怀里。碎石簌簌砸在他肩背,却露出后方一条狭窄密道。
苏璃摸到他后背黏腻的血,声音发紧:“你……”
“死不了。”他捏了捏她掌心,“走。”
密道越来越窄,到最后只能爬行。藏海忽然按住她:“有风声。”
苏璃耳尖一动——是地下河!
河水刺骨,藏海的唇色已开始泛青。
苏璃攥着他越来越冷的手,突然被他塞来半截火折子。
火光映着他惨白的脸,眉目却依旧凌厉:“沿着河游三里,能通城外。”
“你呢?”
他扯了扯嘴角:“寒毒发作,游不动了。”
火折即将燃尽时,他忽然捧住她的脸:“出去后,忘了我。”苏璃一口咬在他唇上。
血腥气在齿间蔓延,她拽着他衣领撞进河里:“藏海你听好——”
湍流中,他听见她一字一顿道:
“要死同穴。”
藏海重伤后高热不退,昏沉间指尖发颤,无意识呢喃:“阿璃…冷……”
苏璃原本冷着脸替他换药,闻言动作一顿。
窗外风雪呼啸,她沉默片刻,忽然解开衣襟,将他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藏海”她嗓音低哑,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