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将她压进锦被,指尖摩挲她腰间银铃:“自然,她是我抢来的珍宝。”
更深露重,苏璃趴在藏海背上数星星。
“今日那支桃花簪……”她突然揪他耳朵,“比我及笄时你送的那支雕得精细。”
藏海低笑,背着她走向点满花灯的庭院:“北疆没有桂花,我改种了三十棵桃树。”
她怔住——原来每盏灯下都是一株新栽的树苗,花瓣飘落处,拼成个歪歪扭扭的“璃”字。
“傻子。”她把脸埋在他后颈,“哪有人用桃树写情书?”
他侧头吻她发梢:“堪舆师说,此地风水宜婚嫁,宜白头。”
*
北疆铁匠铺,炉火映得苏璃眉目如画。
她将那块染过无数鲜血的玉玺投入熔炉,烈焰翻涌间,玄铁与金玉交融,渐渐化作一对赤金同心锁。
藏海推门而入时,正见她以匕首削去锁缘最后一丝棱角——就像削去那些年的刀光剑影。
“暴殄天物。”他屈指弹了下锁身,“前朝皇帝若知道传国玉玺成了……”
“成了锁你的玩意儿?”她反手将锁扣在他腰间,“挺配。”
烛光下,藏海执刻刀在锁面游走。
苏璃凑近看,却被他捂住眼睛:“闭眼。”
金属刮擦声里,她感觉他呼吸拂过耳畔:“好了。”
掌心移开时,锁面映着烛火,显出四个铁画银钩的字——
“藏海纳璃”
她突然眼眶发热。这傻子竟把彼此名字刻成了典故,仿佛他这一生,只为将她妥善安放。
大漠落日下,藏海忽然将锁链扣在她腰间。
“你做什么?”苏璃挑眉。
他指尖抚过锁上纹路,那是他连夜雕出的缠枝莲——并蒂双生,枝蔓交颈。
“锢你生生世世。”
风沙掠过她骤然泛红的眼尾,苏璃拽过锁链将他拉近:“那要看你锁不锁得住……”
话音湮没在相贴的唇间,同心锁在夕阳下折射出璀璨的光。
*
北疆的深秋,苏璃在教孩子们习武时,忽觉一阵眩晕。
她扶住木桩,眼前发黑,还未开口,便听见身后“哐当”一声——藏海手中的罗盘砸在地上,他几乎是飞掠而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我没事……”她皱眉,却被他厉声打断——
“闭嘴!”
他脸色煞白,掌心贴在她小腹,声音发颤:“……你月信迟了两月。”
苏璃一愣,随即瞪大眼:“……不可能。”
藏海已经抱着她翻身上马,扬鞭直奔府邸,沿途厉喝:“传医!三州之内,所有大夫全给我找来!”
藏府正厅,七八个白胡子老头排排站,战战兢兢地轮流诊脉。
藏海抱臂立在旁边,眼神阴沉得能杀人:“若诊不出个准信,诸位今晚就住这儿。”
老大夫们冷汗涔涔,最终最年长的一位颤巍巍拱手:“恭喜大人,夫人这是喜脉,已近三月……”
藏海呼吸一滞,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方才晕倒,可有妨碍?”
“无妨,只是气血稍虚,需静养……”
“开药。”他冷声打断,“要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