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绯染也清楚,德妃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若是冒犯了她,就可能将她们之间的关系拉至冰点。
于是林绯染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只是远远观望。
那是一张画像。所画之人似乎还是青年,身形颀长,应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没想到德妃还记得皇上从前的样子。
也是,如今的皇上虽依旧俊朗,却还是不及画中人潇洒。德妃入宫早,见过皇上从前的模样,时时惦念着也在情理之中。
德妃似是觉察到她的视线,冷淡的扫了林绯染一眼。
林绯染只觉似被冰冷的毒蛇凝视,身上的鸡皮疙瘩炸起,大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才惊觉自己额前已渗出冷汗,鬓角的发丝都黏在皮肤上。
“是妾逾矩了。”
德妃却并未回话,只是继续作画。
似乎是把她晾在一旁了。
林绯染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该怎样挽回局面,只能乖顺的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德妃停笔,却不看她:
“本宫乏了,你就先回去吧。”
林绯染揣测不到她的心意,只能在那道逐客令下达之后顺势离去了。
路过月舒宫,便又见春花秋月捧着满怀的花向月舒宫赶去。
南珑不满的撇撇嘴,却也没有开口挑事。
主仆三人默默的回了寝宫。
月舒宫内,柔嫔看着铺了满桌的花,满意的笑了。
她又吩咐婆子准备了些蜂蜡与瓷瓶,自己去将花瓣摘下清洗。
春花拦住她:“娘娘,这种事还是奴婢来做吧。”
蒋心予兴冲冲的推开她,难得少了几分刻薄。
“你们若是做的不细致,香膏就该毁了的。还是本宫自己来更安心。”
春花秋月对视一眼,皆无奈叹气。便也都不再劝,随柔嫔去了。
柔嫔自己一人忙活了半天,将液态的香膏倒入瓶中,整个月舒宫都被百花的香甜拥住。
做完这一切,蒋心予便懒洋洋的躺在塌上,指挥着粗使丫鬟清理地上的狼藉。
她闭目养神,就在她无意睁开眼时,突见地上的粉色花瓣,下意识的直起身子,语气都不自觉拔高了。
“你们竟还敢给本宫摘月季!”
她的眉头紧皱,喘着粗气,似是下一秒便要暴起伤人的大型犬。
那婆子吓得呆立在原地,春花默默捡起花瓣,很小声的说:
“娘娘,那是芙蓉。”
柔嫔也愣,快步走上前,不顾花瓣上的脏污,捏在手中仔细查看。
那几片芙蓉花瓣被捻得皱皱巴巴,她正要放心,却见里面夹杂了极小的一瓣月季。
“啊啊啊啊啊,你们,你们!”
她再次暴怒,一巴掌就扇在了春花脸上。
秋月也默默走上前,顺带拿起了角落的竹棍。
柔嫔接过竹棍,毫不留情的扬手,棍子撕裂空气,发出沉闷响声。
春花的眼睫微颤,在棍子落下时紧咬着牙关,只是发出了“呃”的一声。
秋月踌躇不敢上前,最后,只轻声劝柔嫔。
“娘娘,都是婢子的错,婢子自作主张要去采撷芙蓉。娘娘还是先涂药,再惩罚婢子吧。”
柔嫔也分的清轻重缓急,渐渐平静下来,扔掉手中的竹棍,让秋月拿药。
就在秋月打算涂抹的时候,她突然顿住了,久久没有动作。
柔嫔不满:“愣着做甚!还不快给本宫涂药。”
“娘娘……您没有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