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殿3

训练场的冰镜映出两道交叠的身影。马红俊被光翎圈在怀中，指尖随弓弦震颤的频率调整火焰形态。降魔斗罗嗑着瓜子点评："这教学姿势是不是太近了点？"

"第五魂技，光翎雨！"

"凤凰火线！"

青鸾看着被冰火龙卷掀飞的屋顶，默默在修缮账单上添了个零。烟尘中传来光翎的闷哼，马红俊慌乱扒开碎冰："师父！您后腰的旧伤..."

"无碍。"光翎将徒弟按回训练位，背后冰弓虚影却突然分裂。十二支箭矢不受控地袭向马红俊，又在触及他发梢的瞬间化作飞雪。

马红俊突然转身抱住颤抖的躯体："三年前我第一次武魂暴走，您也是这样强行收势伤了自己。"

霜花在相贴的肌肤间蒸腾，光翎终于放任自己将下巴搁在少年肩头。晨光穿透破碎的穹顶，为纠缠的银发与棕发镀上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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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雾林深处的月光被魂力搅碎成星尘，马红俊跪坐在温泉池边，将捣碎的九心海棠混着晨露敷在光翎后腰的伤处。师父浸在寒泉中的银发随水波荡漾，像极了那年觉醒仪式上碎裂的冰晶灯盏。

"药典第三卷第七页记载，"光翎突然开口，"九心海棠需配鹤顶红才能激发药效。"

马红俊手一抖，药杵磕在青石上发出脆响："您明知我偷换了毒经和药典..."

"上个月初七，你从青鸾的药柜取走三株蛇吻藤。"光翎转过身，水珠顺着锁骨滑落，"昨日又往我的茶里加了冰魄莲。"

少年攥着衣角不敢抬头，直到被冰凉的指尖挑起下巴。光翎眼中闪着他看不懂的情绪："为何不直接问我祛除罗刹印记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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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训被突如其来的鎏金箭矢打断。马红俊看着钉入廊柱的教皇令，尾羽上缠绕的紫黑色魂力腐蚀着百年玄冰。鬼斗罗的虚影在雾中显现："五供奉私授器魂再生术，即刻前往审判殿。"

光翎漫不经心地擦拭银弓，将吓得发抖的少年挡在身后："告诉比比东，想要凤凰火净化罗刹怨气——"弓弦震响间，教皇令碎成齑粉，"让她亲自来求。"

马红俊突然抓住师父渗血的手腕，凤凰火竟将残留的罗刹魂力吞噬殆尽。他盯着自己指尖跃动的金红色火焰，终于明白为何最近总梦见燃烧的冰晶宫殿。

天使神像在午夜绽放金光，千道流的神谕卷轴悬浮在师徒交握的手掌上方。马红俊眼睁睁看着光翎的银发一寸寸染上霜色，六翼天使的烙印浮现在他心口。

"斩尘缘，断俗念，方可得证神道。"千道流的权杖指向马红俊，"此子当送往杀戮之都。"

光翎的冰弓首次指向大供奉，训练场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我的道，轮不到神谕裁决。"他转身将呆滞的少年裹进神装羽翼，"武魂殿容不下你，我便不是第一个叛神者。"

马红俊突然咬破舌尖，将带血的凤凰火按进天使烙印。神像发出悲鸣，他笑得像儿时偷到糖的孩子："现在，我也是弑神者了。"

"你教会我宁鸣而死。"马红俊点燃供奉殿百年冰髓柱，将染血的婚书抛向火海，"现在我要你学会不默而生。"

光翎在冲天火光中拉满冰弓，箭矢却对准了降下的天使圣剑。他染霜的银发掠过少年含泪的眼角，在神罚雷霆中笑若当年那个拎着糯米团子回殿的潇洒供奉：

"这一箭，叫做私奔。"

天使圣剑的锋芒切开云层时，马红俊正用凤凰火修补光翎破碎的肩甲。少年指尖的金焰凝成细丝，在寒铁裂痕间游走如绣娘穿针——这是他在青鸾药典里悟出的魂力微操。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光翎突然握住他颤抖的手腕，"别离开我三丈之外。"破碎的冰弓虚影在身后重组，竟凝成从未示人的第九形态：弓身缠绕着凤凰尾翎纹路，弦丝泛着星月辉光。

马红俊将额头贴上冰凉的弓臂，六百个日夜参悟的器魂图谱在脑海飞旋："西南三十度角，魂力压缩比7:3。"他蘸着伤口渗出的血，在师父掌心画出变轨方程，"用这招破神罚锁链。"

九道神罚雷霆坠落的刹那，马红俊跃上光翎张开的冰翼。少年胸前的凤凰纹与银弓共鸣，竟在雷暴中撕开真空通道。观战的千钧斗罗笔尖骤停："他们复现了上古弑神阵！"

光翎的箭矢穿透第一道雷柱时，马红俊突然旋身撞进他怀里。十二根凤凰翎羽从少年脊背刺出，化作燃烧的盾牌抵住第二波冲击。鲜血顺着相贴的胸膛流进光翎心口的旧伤，竟唤醒尘封的第八魂技——冰翎·凤凰引。

"抓紧。"光翎的呼吸首次乱了节拍，神装羽翼裹住两人下坠的身形。马红俊在灭世雷光中轻笑："您心跳得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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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在星斗大森林深处的夜晚，马红俊用武魂火烘烤着光翎浸血的里衣。篝火映出师父右臂新添的灼痕，与三年前寒潭疗伤时的旧疤叠成并蒂莲形状。

"教皇殿的追兵会在卯时抵达。"光翎擦拭弓箭的动作忽然停顿——少年正用魂力将白发末梢染回银色。

马红俊捏着变黑的发尾撇嘴："这样才配您的冰魄戒。"他举起左手，戒指内侧新刻的凤凰纹正与光翎的弓身图腾呼应。

青鸾的传讯符突然自燃，空中浮现比比东亲率的死亡蛛皇阵。光翎将最后一块梅花糕塞进徒弟嘴里，冰箭钉穿最先扑来的鬼豹魂圣："吃饱才有力气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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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马红俊在师父背上数他发间新生的银丝。昨夜强行催动武魂融合技的反噬，让光翎三千青丝成雪。少年将脸埋进冰凉的发丛，突然哼起幼时学的安魂曲。

"别学青鸾的坏习惯。"光翎耳尖微动，足尖轻点过晨露未晞的叶尖，"我不需要安魂..."

话音戛然而止。马红俊的唇擦过他骤然僵硬的耳廓，带着梅花糕的甜香："这是庆祝新生的歌。"少年指尖燃起一簇火苗，照亮前方若隐若现的海神岛轮廓，"您教我的——大难不死..."

光翎突然转身将人按在百年古树上，冰弓抵着少年咽喉打断话语。在追兵将至的轰鸣声中，他吻去徒弟嘴角的残渣："后半句留着洞房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