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楹衣穿着一身柔软的黑色丝绸寝衣走了出来,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身后,发梢还滴着水珠,浸润了寝衣的肩背,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她未施粉黛,洗净铅华的脸庞在灯下显得少了几分平日的攻击性,多了几分慵懒的媚意。
她走到柳月对面,很自然地坐下,目光扫过棋盘:“看来这局,左边的‘你’要输了。”
柳月终于抬起头,隔着一层薄纱看着她。烛光朦胧,美人出浴,黑衫墨发,肌肤胜雪,红唇润泽,一双凤眸因水汽而显得波光潋滟,平日里隐藏极好的媚意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带着惊人的诱惑力。
他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殿下观棋不语。”他的声音比平日更低沉沙哑了几分。
萧楹衣挑眉,忽然倾身向前,隔着小几,伸手轻轻撩起他帷帽的垂纱,让他的容颜在烛光下无所遁形。
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帐内暖意融融,茶香、墨香、还有她身上刚刚沐浴后的淡淡馨香交织在一起,氤氲出暧昧的气息。
烛火噼啪一声,爆开一朵小小的灯花,映得萧楹衣那双波光潋滟的凤眸愈发深邃迷离。
倾身的动作让她宽松的黑色寝衣领口微微下滑,露出一段精致如玉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弧度。
柳月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重了一分,那双总是含烟笼雾的眸子此刻清晰地倒映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深邃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他并未躲开她撩起轻纱的手,也未避开她几乎贴上来的距离,只是任由那层薄纱被她指尖勾着,悬在半空,将他惊世的容貌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眼中。
“阿月,”她看着他,红唇轻启,吐气如兰,声音带着一丝刚沐浴后的慵懒沙哑,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上位者姿态,“其实你可以留在天启城等我归来的。”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可那双紧锁着他的凤眸,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戏谑的探究。她像是在给他选择,又像是在欣赏他可能出现的任何反应。
柳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底那抹游刃有余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看着她因水汽而显得格外柔嫩的唇瓣。
良久,他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纵容,几分无奈,还有一丝被她刻意撩拨后的暗涌。
“然后呢?”他开口,声音比方才更加低哑,像是最上等的丝绸摩擦过心尖,“留在天启,每日对着棋盘,推算你到了何处,是胜是败,是安是危?”
他微微向前倾了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温热的呼吸交织缠绕,不分彼此。
“殿下是觉得,”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瓣低语,气息灼热,“那样的日子,于我而言,会比在这金戈铁马的军营里,看着你,更令人心安?”
他的反问带着一种致命的磁性,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将她抛过来的试探轻轻巧巧地推了回去,还染上了一层暧昧不明的色彩。
萧楹衣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兴趣和征服欲。她喜欢他此刻的模样,喜欢这份清冷外表下偶尔泄露的、因她而起的失控与强势。
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伸出另一只手,指尖轻轻划过他优美而紧绷的下颌线,动作缓慢而带着挑逗的意味:“哦?看来是本宫多虑了。只是这军营苦寒,比不得天启繁华,更比不得稷下学堂清雅,怕委屈了我们风光霁月的柳月公子。”
她的指尖如同带着微弱的电流,所过之处,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柳月捉住了她那只作乱的手,手腕纤细,肌肤相触,两人俱是微微一颤。
他的掌心微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的手轻轻按在矮几上,指尖却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腕骨。
“繁华清雅,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凝视着她,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她故作轻松的表象,直抵内心,“萧楹衣在何处,何处便是柳月的归处。何来委屈?”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意味:“还是说,殿下其实……并不想我留下?方才所言,只是口是心非?”
这下,轮到萧楹衣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总能如此精准地抓住她话语中细微的缝隙,反客为主。
她看着他被烛光柔化的眉眼,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因她而起的波澜,一种混合着得意、悸动和某种柔软的情绪悄然蔓延。她忽然用力,反手扣住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紧紧交缠。
“本宫的口是心非……”她拉着他向前,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声音如同最甜蜜的毒药,“……你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话音未落,她主动吻了上去。
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这个吻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和占有欲,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柳月微微一怔,随即闭上眼,回应了这个吻。他松开扣着她的手,转而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帷帽彻底滑落,掉在地毯上,无人理会。
棋局早已被打乱,黑白棋子散落一地。
帐外寒风凛冽,巡营的脚步声规律而遥远。
帐内红烛暖帐,茶香犹在,却已被另一种更加炽热旖旎的气息所取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