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连忙摇头，心里有些后悔找这么个糟糕的话题：“自然不是。”
柳月看着她略显慌乱的样子，唇角泛起一丝苦笑：“你对我……似乎总有几分偏见。”
花楹沉默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其实能感觉到柳月对自己那份若有似无的好感，这位谪仙般的公子确实很好，温润、强大、体贴，可她心里，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柳月见她不语，也不再纠缠此事，转而隐晦地提醒道：“天启城的水很深，尤其是……风七那边的事，你莫要掺和太深。”
花楹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了然：“我明白。所以李老头一离开天启城，你们几个也相继离开稷下学堂，也是看出……他并不值得追随，对吗？”
她这话问得直接，点破萧若风因过于看重兄弟情义的弊端。
柳月没想到她如此直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压低声音道：“有些事，看破……不说破。”
花楹却浑不在意，执起酒壶为他斟了一杯酒：“这里又没有旁人，我信你不是多嘴之人。”
柳月看着她坦然信任的模样，心中微动。他伸手，缓缓取下了一直戴着的帷帽，将那张俊美无双、清贵绝尘的容颜完全展露在月光与灯火之下。
花楹看着这张脸，也不由得看呆了一瞬。不得不承认，柳月的容貌极盛，是一种不染尘埃的、近乎完美的俊美。
柳月捕捉到她那一瞬间的失神，唇角微扬，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花楹回过神来，诚实地点头，语气带着纯粹的欣赏：“嗯，还挺好看的。”
柳月眸光微闪，趁势轻声追问，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你……喜欢吗？”
花楹不语了，只是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月影。她对他，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仅仅是停留在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层面。
柳月看着她沉默的侧脸，心中已然明白答案，唇角的笑意化为一抹淡淡的苦笑。其实他早就有所预感，只是……终究不死心，想要亲口问一句，得一个答案罢了。
“不必解释，”柳月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了然的通透，他重新将帷帽戴上，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我懂的。”
他懂她的未尽之语，懂她那份看似随和实则难以靠近的疏离。月色如水，流淌在两人之间，一个心中了然却难掩失落，一个无意伤害却也无法回应。
江湖儿女，快意也怅然，有些心事，或许便该如这姑苏的夜风，吹过，也就散了。
夕阳熔金，将姑苏城的河水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花楹的楼船静静泊在岸边，船头挂着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花楹循声望去，只见苏昌河那熟悉的身影正大步走来，而他身后，竟跟着十多个壮汉，抬着数个沉甸甸的、用红布遮盖的箱子，动静颇大地朝着她的船而来。
“你这是……”花楹看着这阵仗，有些愕然。
苏昌河走到她面前，嘴角噙着那抹熟悉的、带着点坏劲儿的痞笑，卖关子道：“你猜猜看？”
恰巧一阵风吹来，花楹敏锐地嗅到了一丝熟悉的火药味，她眼眸微亮：“是烟花？”
“恭喜你，”苏昌河笑容加深，打了个响指，“回答正确！”
花楹看着他难得显得有些孩子气的得意模样，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歪头问道：“那……有奖励吗？”
苏昌河闻言，上前一步，靠近她，目光落在她被霞光映照得格外柔和的脸上，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低声道：“奖励嘛……明年今日，我再陪你过生辰，如何？”
花楹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觉得心尖像是被羽毛极轻地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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