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玛伽一直向奎斯索要新武器,同时将自己武器的破碎归咎于奎斯。祈乔从相框中取出一柄刺剑交给玛伽,玛伽却没有收下,扬言不是奎斯亲手做的,自己绝对不用。随即就将一行人带进了密林中,准备找些材料锻造武器。
刚到密林中,玛伽就发现了不对,原本生机勃勃的地方,现在却出奇的寂静,安静的不像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天空中传来一声刺耳的鸟叫,玛伽望向天空,让大家警戒起来。不久时,一只两人大的鸟出现在视野中,玛伽嘴里念到:“六翼,黑毛,还有细小的爪子。不好!”玛伽随即抓住两人向林外跑去,边跑边解释。“那是兀鸟,常与山鸟成伴出现。现在只见到兀鸟,说明山鸟就在脚下。再不跑,都得成养分。”奎斯不屑地说:“就俩鸟,有啥好怕的?我一刀就能斩断。再说了,这里好歹有两位昂石,你怕什么?”随即抽出【命与终】。脚下大地震荡,山鸟缓缓起身,玛伽不顾一切带两人跳下。
三人回头望去,一具直入云霄的身躯出现在眼前。奎斯刚准备拔刀迎战,玛伽就将他的刀按了回去。“不是两只,是一群。还有,他们都是【未闻】之神的直属造物。你还觉得你打得过吗?”只见那看不见头的山鸟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啼叫,周围的大地都开始震荡,一只只山鸟出现在他们面前,兀鸟也集结了一大群,在空中形成了一张黑色的大网。祈乔被这一幕吓得不敢动弹,其余两人也没好到哪去,玛伽都准备轮回来躲过这一次的劫难,可想了想奎斯和祈乔,他还是没有抛下同伴。玛伽看着一旁还盯着山鸟的奎斯,上去夺过【命与终】。“看什么看?还不跑,我可以轮回躲过去,你们呢?我好歹是种族最强者,不至于被秒杀。”说完,玛伽身体上的血肉开始急速腐烂,玛伽以肉体为代价唤来劣神——【万物终凋,唯有轮回救世】。虽是劣神,但周遭的生灵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生灵或是呕吐,或是晕眩。
【万物终凋,唯有轮回救世】身边的空间发生了一定的扭曲,使众人看不清祂的真实面目。只看见祂通体漆黑,像是一个巨型的尸体堆。祂的身上有着许多的人体器官,很明显是由人类升格而成的神,但祂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绝不是凡人能企及的。
“祂不会【凋零】,祂是【不朽】。”祈乔指向那位劣神,手中的相框反应极大,奎斯都差点没能按住。
“之后在解释,现在是要思考怎么活下来。”玛伽走向劣神,他将上衣脱下,取下那腐朽的器官,向神供奉了自己的命运,同时畸变也随之散去。“我已奉上祭品,恳请您扫清障碍。”那位劣神只是动了一下自己臃肿的身躯,并没直接回答,但祂已经抹杀?或是说祂只是随便的活动就杀死了一只山鸟。“吾【不可聆听】晓,汝等【不可聆听】。此物无需神权,吾【不可聆听】。”祂开口了,但说了什么,众人都不知道。因为神是无法窥视,无法聆听,无法感知,无法理解,无法触及的,但只要想参与下世的事,祂们也不得不遵守【法则】。祂们是【法则】的奴隶,却又在奴役着世间众生。祂们维护【法则】,实行【法则】。但这位不一样,祂是【法则】之外的神,自由的神,祂渴望【法则】的崩塌,于是在世间散播轮回,玛伽就是其中之一。轮回的结局就是祂,成为祂,成为祂的一部分,让【法则】破碎。
神撕裂了空间,从世界的某一处取来一柄黑剑。“这个傻子,连山鸟这种级别都要动真格的。”玛伽看出了不对,让祈乔将众人藏入【万命的终点】。祈乔操纵着里面的手掌将三人抓了进去,里面全是人,一眼望去才发现这里不存在边界,向上看正好看见【万物终凋,唯有轮回救世】在屠杀山鸟与兀鸟。手中的黑剑每挥动一次,空间就被切割一次,但很快又合上了空间裂缝。只见祂甩出剑上的黑色物体,在触及生物的一瞬间,物体炸裂开来,碰到的生物都发生了畸变,最终都成为了【万物终凋,唯有轮回救世】。
在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后,那位劣神的身躯膨大了不少,也心满意足地离去了。直到此刻,玛伽三人才敢出来,而周遭的一切都发生了大大小小的变化。“所以这就是你要挑战的神?这纯粹是单方面的屠杀。”祈乔向玛伽提问,玛伽摇了摇头,等奎斯刚松口气时,他又说:“祂是劣神,连伪神的一半都没有,我要杀的是真神。”奎斯好悬没吓死,要知道,哪怕只是见到真神,他们这些虫豸也不见得能活下来。在奎斯惊叹时,玛伽身上的畸变又蔓延回来,玛伽开玩笑似的说:“现在,神不怎么高兴,有咱受得了。”说完,又对两人笑了笑。随后又继续踏上回家的路,殊不知玛伽早已经知晓了将来,而预言即将成真。
玛伽在一路上改了许多次路线,弯弯绕绕地走了近一个下午才到城镇中。祈乔随即便问道:“你是不是忘了回去的路?”玛伽回头看了看祈乔,长叹一口气。“咳。我的记性还好着,你知道后会感谢我的。”玛伽向二人解释。“对了,注意眼前,祸事马上就来。”话音刚落,一只巡视的圣王军小队发现了他们,在确认奎斯这个通缉犯后,立马向三人跑来。
“真够倒霉的,我现在就让他们去死!”奎斯叫嚣着,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整个王国能威胁到昂石的人也就只有上一任圣王和部分神途上的行者。
“你用‘倒霉’这个词不太恰当吧?你的神没有告诉你吗?”玛伽依旧是闲散地与奎斯打趣并阻止了奎斯,眼前的危机丝毫没影响到他的作乐。
“这点您不用担心,昂石的实力虽说不强,但对付他们足以了。而且这不还有我吗?”祈乔对于这些圣王军没有任何的防备。
“所以呢?”玛伽走向中间,两名圣王军的士兵向他砍去。“诶呦!看看,这年头虫子都会咬人了。”玛伽任由刀砍进自己的身体,同时嘲弄着圣王军。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进行任何的防御或是反击,更没有在自愈。祈乔刚准备上前将那两个杂碎杀了,却发现自己的腿上沾满了血。是玛伽受重伤在喷血吗?不,因为这种血液及其诡异,它们像是有自我意识般,在有节奏的“舞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却感受到了一股腥味,原来天空飘着一团巨大的血云,大到连太阳都被遮挡住了。“那……那是什么东西?”“我不想死呀!”“跑哇!跑!”圣王军小队瞬间失去了斗志,四散而逃,但大多数都被那团血云抹了脖子。
“呵,还送我把刀。真客气哈!就是好人不长命呀,这就死了。”玛伽一边将刀抽出来,一边不忘嘲笑着他人。在玛伽笑时,不知何处也在笑着,而且声音更加的刺耳,与此同时天上传下来了一声不合时宜的话。
“一起玩吧,我享受这种恐惧。恐惧就会滋生死亡,死亡就会带来新生。”只见天空中的血云渐渐地汇聚在一起,血色越来越重,随着“叮”的一声,天空落下了一只血针。众人纷纷跑到屋檐下,不久后,无数根由血压缩成的血针落在地上,只闻其声,却不见其形。“这是什么天灾吗?我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还是说这是神罚呢?”奎斯与祈乔对这一奇象都不由得提问。玛伽摇摇头,只说明了这不是什么正常的事。
一旁的一只小猫似乎没有发现这场灾难,径直走了出去。走了有三四米出去,却没有一点异常,圣王军也起身准备逃回王宫。霎时间,一丝红光闪过,小猫化作一滩血水,连一声哀嚎都没留下。那摊血水又化作血雾,飘荡在城中。一位刚踏出右脚的圣王军士兵吓得不轻,立刻将脚收回来。玛伽走向剩余的圣王军士兵,看了看他们的服饰,找到一个帽子上有着三个血手印的问:“怎么样,还打吗?话说回来,圣王怎么会舍得将【断手】之一派来巡逻?”那位士兵抬起头,露出他那张苍老充满褶皱的脸,看了看玛伽,又低下头去。“因为我这个老东西是真的断手了,哎。”老人自嘲着。“现在的【断手】早就不是圣王的得力助手了……”两人就这样聊着,一旁的众人却在对峙着,生怕对面杀过来。“停手吧,如果你们不想变成血水的话。”二人异口同声地说着。玛伽用手拦住祈乔奎斯二人,而老人只能用自己那早已没了手掌的双手拦着。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希望你能找个高档点安葬,毕竟窝囊了一辈子。我看那圣王的王座下挺合适的,哈哈。”玛伽对老人说道。奎斯与祈乔便准备开打,但玛伽这次没有阻挡,转身向屋檐外走去。或许在他踏出前,他已经轮回了许多次,也死亡了许多次,但他依旧没有改变意志。这时,老人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玛伽制止住。自己代替玛伽走了出去,嘴中还说道:“这活应该我这老东西来做,你的志向很伟大,还有记得把我安葬好。”血云感受到了新的猎物,向老人投下目光,它看见了一个高尚的灵魂,那是不可多得的美味,血针都放弃了其他的猎物,向老人刺去。好在老人有着神的祝福,尚且可以支撑一会儿,他开口道:“记得,我叫布德•维……“还未说完,他就被血针收割,他的名字成了一个遗憾。好在血云在饱餐一顿后确实散去了,他的牺牲是值得的,但没有人会为他建造雕像。
奎斯看向玛伽,玛伽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祈乔也在默默地为其悲伤。众人在安慰玛伽,希望他不要过度悲伤,但玛伽却不痛不痒地说上一句:“没事,一枚棋子而已,愚戏的路上还有许多的棋子,棋子的生与死都无足轻重。”圣王军士兵们十分愤怒,破口大骂,但碍于老人生前不让众人开战,大家也就没有动手,玛伽也任由他们骂着。玛伽突然一拍脑袋,说:“完了!我忘了家在那了!”祈乔看着他,还是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团长记性真不好。”玛伽安抚着祈乔,思考着,说:“我记得姐姐说……说啥来着?噢,对了!沿着尸臭味找,最臭的就是家。”玛伽就像一只狗一样在街上嗅着,奎斯二人只得跟着这个不太靠谱的团长。
在一番摸索后,竟真的回到了家,玛尔看见弟弟又“拐”了一个人回来,将他拉到一旁训斥。玛尔抓着玛伽的左耳,说:“不许再拐人了,听到没?人家多好一姑娘,让你拐来了。”玛伽轻声细语地解释:“她的族群灭了,现在无依无靠,只得投奔我,怎么算我拐来的呢?算我求求你了,姐姐,我就要这最后一个,一个。”玛伽看向玛尔,眼神像在祈求一样。最终在玛伽的软磨硬泡下,玛尔同意了。“行行行,我拗不过你。对了,来吃饭了。”自从父母走后,玛尔就担当着母亲的职责,她十分的仁慈,完全不像这种黑暗环境下孕育出来的。祈乔在一旁看着,玛伽得逞后还撒了个娇,看着令人肉麻,便像奎斯问道:“他一直都是这么低幼的?”奎斯知道玛伽究竟有多深不可测,只是回道:“仅在他姐姐面前是这样而已,你最好别说啥得罪他姐姐的话。”
在吃过所谓的晚饭后,玛伽独自走向了河边。不久后,玛伽回来了,他向祈乔介绍自己的姐姐,称她为“圣洁的蔷薇”。“我俩凑起来十个心眼子,我一百个,她倒欠九十个。她容易被骗,但是每次被骗后,我总能把钱再骗回来,而且她很护着我,基本上是好的给我,自己承担责任……”就这样祈乔了解为什么玛伽如此“低幼”了。
在星星布满天空时,玛伽还未入眠。他找到玛尔,像一个三岁小孩一样,要玛尔讲故事,玛尔没有说什么,让玛伽将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用轻柔的嗓音哄玛伽入眠。
“从前有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他还有一位知己,两人为讨伐怪物出征……”玛伽听着这个老套且低幼的故事渐渐地进入了梦乡。画面转到河边,小动物们在熟睡着,但多了一个突兀的东西。原来那是一个的石碑,上面刻着。
“布德•维依布泽
生于三灭后三十六母时五十一子分零七年
卒于三灭后三十六母时五十二子分十二年
以高尚的灵魂为众人谋生,
以不屈的使命为自己【引渡】。
■■(划去)的知己,唯有愿望可以偿还。”
此时玛尔的故事正好结束,知己已经亡故,但勇者的旅程依旧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