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莉派出的人果然如期而至,简单地点了下名,确认没有少人,便先带走一人。他们会优先将已经完成“入巢”人带走,将他们体内的雄虫处理完,留下的蛹就拿去卖个好价钱。剩下的人再来慢慢处理,反正他们也不会马上就死。
第一个被带走的是吉福,因为其他的人基本只会瘫坐在那,到时候叫上两个弟兄们,自己也能省点力。
等到吉福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回来的不只吉福和那人,他还多叫了个弟兄,来把这些人搬走。
“欸,那边的,过来帮下忙。你还没完成‘入巢’的,我知道你还有力气,快点来帮忙。大姐头说我们这里被发现了,要快点转移。”
那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自顾自地向墙角缓慢移动。
“欸!耳朵聋了吗!快点过来帮忙!”
“能……给我点钱吗?我现在真的很急。”
“哈?你这崽种找我要钱?疯了吧!”
他一连踹了五脚,周围的人没有半点反应,也许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经不起折腾,也或许是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一点,就一点。三十就好,二十也行。”
“不要过来!我给了你钱,到时候我还要自己贴点到大姐头那,要么你就找大姐头要去。”
那人不顾警告,向着拉莉同伙的脚踝抓去。而就在拉莉同伙被抓住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顿时变得空洞。
“欸!你把他怎么了!”
“不要动,这是我给你唯一的劝告。”
“回答我!不要反过来威胁我!”
另一个同伙还没拔出腰间的枪,自己就看见了自己的脚踝。那个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奎斯,他将自己伪装成这其中的一员。现在活捉一个,杀了一个,只能希望活着的那个能提供点有用信息。
祈乔从外缓缓走进,看见那具头在脚边的尸体,便问道:“你做的,对吗。”
“不错,那人不愿受降,我就杀了他。”
“也真亏你狠得下心来,愿意把左手砍下来,让【孩子们】伪装成自己的手。再提醒一次,我们没有任何医护的能力,你这手短时间里肯定是装不回去。”
“是啊,不然我还真不保证能抓到个活的。”
奎斯摆好架势,将刀架在那人脖子上,就等他苏醒过来。只不过奎斯并没有要他命的意思,也是为了防止他宁死不屈,醒来就撞死在刀上,奎斯是拿刀背对着他。但对方刚醒来就看到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也不太可能保持冷静,未必能分清这刀刃还是刀背。
“到时候你来问他,我帮你控制他。”
“可以。”
“你让他看到了些什么?”
“一些我们吃饭散步的画面。再就是些我自己的私事。”
“这……不太好吧?”
“吃饭散步又不是什么秘密。”
“我是指你的私事。”
“没事,反正我的事也没多神秘,有用的信息也不多。”
没多久,那人便苏醒过来,也不出意料地被吓了一跳。而看到同伴的尸体让他更加害怕,因为他肯定对方是敢杀人的人。
“回答问题,不然就死。”
“行行行,我尽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拉莉在哪。”
“大姐头……这个,我……”
“杀了吧。”
“别!……大姐头转移了,我们也不确定她现在的位置。但是,她转移的路线我大致是知道的。”
“那就待会说。下一个问题,拉莉手上的那东西是什么。”
“你是指那个正十三面体吗?大姐头称那东西叫【暗屋】,是用来惩戒一些违反规矩的人,类似于禁闭室之类的东西吧。是大姐头从别处淘来的神恩之一,当时花了好大的价钱。”
“【暗屋】有几个。”
“这个我真不知道,但传闻说是只有一个。”
“好了,在这张地图上画出大致的路线,你就能走了。”
那人简直是天生的受奴役者,他不但画出了三条可能的路线,还解释了三条路线在那种情况下可能被采用。也难怪拉莉能把这区域的产业安心交给他,他不但聪明,还对自己的“主人”言听计从。
但是当祈乔放过他时,奎斯竟然反悔了,让他和自己的同伴落得同一个下场。
“奎斯,这不像你。”
“他既然知道了你的信息,而且……还是坏人,杀了也没问题的吧?对吧?没问题的……没问题……”
奎斯之所以做出这种行为,一方面是他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所想,自己不管是杀一个坏人,还是两个,他们终归是坏人,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有负罪感。另一方面是他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杀了他”的声音,使自己更加坚定杀了他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那声音是玛伽的声音,没有任何区别,完全一致。自己尽管很不愿相信,但这就是事实,“玛伽”在劝自己杀人,在杀坏人,在杀一个或许有着家室的人,在杀一个和自己一样长着眼鼻的人。
“好好休息,你的精神状态快赶上吉福了。”
“是,休息……休息。”
奎斯蹲到墙角,敲打着头部,企图让自己忘却刚才那一段声音。至少让自己认为那就是自己休息少了,产生的幻听。
奎斯再看向那具尸体,不知为何自己从他微睁着的眼睛中看见了无限的怨恨,他的口中似乎逸散着自己的冤。奎斯不断在心中为他道歉,想要让这种莫名的感觉散去。
祈乔稍微研究了下路线,确定了其中一条路线,便带着奎斯先去设点埋伏。至于吉福,祈乔让他自己在此稍微等候一段时间,自己马上就带人回来。
这条路线是其中最偏僻的,同时也是距离最长的,能远离之前所有的据点。而且沿路的多数部分还在自己的管控中,除非拉莉多虑到连自己的心腹都要怀疑,不然拉莉没有理由不选择这一条线路。
两人毕竟不是专精陷阱制作的,所以路上的陷阱是少之又少,而且也都非常简陋。起到的作用最多也就是限制拉莉的逃跑路线,与其指望它抓到拉莉,还不如指望玛伽现在就回来。
没过多久,一群披着斗篷,戴着面具的人走了过来。奎斯粗略地数了下,大概有三十人,其中可能有拉莉,也可能没有。
如果能有就最好,但如果这些人中没有拉莉,或者自己失误导致拉莉逃跑了。自己将完全失去和拉莉相关的信息,甚至可能被拉莉反过来监视。
“出手吗。前面就是陷阱,等一会也行。”
“不,还没……出手吧!”
根据先前制定的计划,此次行动的主力是祈乔。由祈乔先释放吾之苦,在封锁他们退路的同时,将他们中的部分先捕获。剩下的人由奎斯处理,自己在确认此人不是拉莉后,迅速寻向下一个人,也要尽可能将那人击晕,至少使他无力化。
但计划比不上变化,当【孩子们】尚未完全成型时,他们当中一人扔出【暗屋】。
这将快出动的奎斯吓了一激灵,导致发出了点声响。那伙人派出了三人前来查看,其他人则拔出腰间佩戴着的枪,做好迎击的准备。
“祈乔,你先跑!我来对付他们!”
那三人还没找到奎斯,奎斯便冲上前,将三人击晕。
其他人中的大部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奎斯冲入阵中。他们不敢贸然开枪,怕误伤了别人。就是这个细节,让奎斯相信拉莉就在这些人中,而且这些人也不确定拉莉的位置,所以不敢冒着风险向自己开枪。
“所以说,拉莉在这里,对吧?不想死的,现在就走,我不会伤害你。”
他们中有极个别人是真的动摇了,想要立刻逃离这里。但因为没有人带头,所以也就在这硬撑着,等有第一个撑不住的人。
“都挺有种?都不怕死?”
别说,他们中还真有不怕死的。他们换上小刀,便想和奎斯拼命。奎斯只能将他们击晕,因为他不敢赌拉莉不会在这其中。到时候拉莉死了,她的组织一定会有下一个接班人,终归是治标不治本。必须让拉莉供出组织的信息,才有可能从根源上除去这个害虫。
其他人见奎斯在作战时畏手畏脚的,显然是不敢杀自己,也就肆无忌惮起来,纷纷换上小刀和奎斯打近身战。
奎斯虽然凭借【命与终】的能力躲过了绝大多数的攻击,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多了数道伤口。这些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数量一旦多起来,还是会对自己的行动产生影响。
在这危急之时,一只半人高的黑色球状生物闯入阵中。它扑到一人头上,随后像是缓慢融化般,一滴滴地滴落在地面上。与之同时融化的,还有那人的头颅。
靠近它的人一时间被吓得不轻,自乱阵脚,完全忘了还有奎斯这号人物。面具被摘下后,奎斯确认不是拉莉,便一刀捅穿那人的心脏,了结他的性命。
地上那摊黑色液体也在缓缓复原,只是这次的体型更大,表面的坑洼也更多了。
不出五分钟,这一片只留下了三十二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但他们中只有一个是被吃了头,其他的都是被奎斯捅死或者砍死的。
祈乔这次走出来,看见地面上一片尸体,自己还是询问道:“习惯了,所以杀的再多自己也不会有感觉对吗。”
“我们的目标是拉莉……对吧,所以……所以其他人就没有必要留下,对吧?没有必要……对吧。”
“我也只是杀了一个,而你,现在比我更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的人。杀了这么多人,你竟然只是在我提问时有一点惶恐。”
“是‘玛伽’……是‘玛伽’在劝我杀了他们。他在我的脑子里,在说话,在劝我……‘杀了他们’,就是这样!我不想违抗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还是先去休息,不然我们的计划八成也会失败。”
“曙光将在第八日降临,但流萤永远活不过第七日。”
“也是‘玛伽’说的,对吧。”
“没错,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有一点信息就是了。”
奎斯看见地上掉落的【暗屋】,心中顿时有了个绝好的计划。捡上【暗屋】,在和祈乔确认里面的【孩子们】并没有消亡,便让祈乔试着让【孩子们】从内部突破。
虽说有点费力,但还是将一个面翘起来了,从中能看见【孩子们】的轮廓。也就说明,【暗屋】并不是将被包裹的物体抹消,或者转移到一个未知领域,而是简单的将物体缩小,而且外界的光线之类的东西也能在【暗屋】关闭后进入。
在第一个面被掀开后,其他面也失去之前的那种强吸引力,轻轻一碰便会掉落。每有一个面脱落,在里面的【孩子们】也在慢慢变大,但是它伸出来的肢体并不会立刻复原,而是和里面的躯体一样随着面的脱落而逐渐复原。
而脱落的面在十几秒后,便会立刻复原,再和拉莉一样扔出,就能正常使用。
奎斯让祈乔将【万命的终点】放下,用【暗屋】将其先关起来。同时,让祈乔准备好使用吾之苦,到时候在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生物,想必拉莉也难以处理。
现在的问题又回到了怎么找到拉莉,她虽然不在这伙人中,但也不能排除这支队伍是她特地派出来探查情报的。她或许就在下一支队伍中,但也有可能就如一开始所担忧的那般,拉莉不信任任何人,自己或许早就制定了一条路线,不告知任何人,也不带上任何人,独自一人转移走了。
留下,去其他路线布设防线,或者自己地毯式搜索。这些选项的可能性是未知的,自己也容不得多大的失误,真正保险的只有留在此地,静候拉莉出现,但说实话也没多大成功的可能。
“等待,拉莉马上就会出现。还有,你们真的不打扫一下这些尸体吗?”
这和玛伽无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它为自己带来的,是宝贵的信息。虽然它让自己做了很多违心的事,但只要它是真的站在自己这一方,相信它也没有任何问题。
奎斯将这些尸体也一并关入【暗屋】,至于血迹,只要将尘土翻上一两次就好了,没花多长时间便让此地恢复如初。
果然如那声音所说,拉莉没过一会儿就独自来到此处。
“该死!前面的人呢?说好之间间隔不能超过四十米的。”
这次完全按照计划行事,拉莉果然没有能力防备突破【暗屋】的【孩子们】。被巨大的东西压着,不说五脏六腑被压了个粉碎,重伤是肯定的。
“正后方三米处,斩击,不要问为什么。”
奎斯照做后,这一刀竟然结结实实地砍在拉莉的身上。她的眼中似有震惊的神色,但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只剩了点皮连着。
“最后一次提醒,左后方半米处。”
这么近的距离,用刀并不合适,自己稍向前迈出一步,等有了足够的距离,再转身斩击。
这一刀有意保持距离,刚好将刀架在拉莉的脖子上,稍稍用力将拉莉的皮划开一点,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拉莉并没有之前那般的震惊,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刃,她用力将刀推进自己的脖子。温暖的鲜血沿着刀刃流到奎斯的手上,提醒着奎斯这并不是障眼法,拉莉是真的在“自杀”。
拉莉再一次的出现,是在祈乔的身后,她挟持祈乔作为人质。但是她这个想法并不明智,在一旁的【孩子们】并不会就这样看着,它们在必要情况下,会不顾一切来保护祈乔。而且它们的战力也完全不在奎斯之下。
没有任何的意外,【孩子们】将拉莉刺穿,却在没有经过祈乔允许的情况下,它们吃掉了拉莉。
但下一秒,拉莉便出现在【孩子们】的头顶,俯瞰着祈乔和奎斯。虽然【孩子们】很快便再一次将拉莉解决,但是拉莉马上就出现在奎斯的面前,开口说道:“现在,我允许你们和谈,要么就来死斗。”
“和谈的要求是什么?”
“我们就此断了干系,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独木桥……”
拉莉刚说完,便从耳朵中流出血来,嘴里也吐出一口血。这看的奎斯一愣一愣的,奎斯猜测这是她能力的副作用。
“……第一,我以全部肉体和自那之后所有记忆作为代价,将自己化作纯粹意识的存在……”
“你在说什么东西?”
“……第二,我再更换肉体时,拥有一分钟的时间调整自己的位置,但是是以意识体而存在,不能进行任何攻击。代价是今后只要使用能力,就必须报上这段话。”
拉莉说完这些话,自己喘了几口气之后,才勉强站稳脚步。
“你为什么要自爆家门?”
“我不说……算了,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我与一个自称来自一个叫【梦觅】的神做了个交易,内容就是上面那些,祂好像叫……叫嘉什么来着……哦,对,‘嘉玛’。”
奎斯第一次听到“嘉玛”是非常震惊,一来这位神的名字和玛伽极其相似;二来神不会拥有名字,就算有,也是凡物为祂们取得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名字,但这位神似乎有着自己的名字。祂或许是假装神在招摇撞骗,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少见的事。
但如果祂不是神,那么拉莉的能力,以及拉莉受到的惩罚又都说不过来。
“我有句话要说,过来下。”
“哦,是决定和谈了吗?”
“啊,对,过来下,我们就细节聊聊……”
拉莉刚放松警惕,奎斯便箭步冲到她面前,一拳精准地命中她的腹部。随后拿着刀对着拉莉的脑门,喊道:“对个球!”
“你……不守信用。”
“你这话我听得多了,但只在不讲信用的人那听到过……‘更换肉体’,也就是说,只要把组织里的人都杀了,只留一个就行了,对吧?或者说,一个都不用留。”
“没用哒!只要有人认为自己是拉莉,他就是拉莉,我就能更换肉体。”
奎斯不再听她言语,用力一捅,刀子从脑门捅入,从后颈处出来。拉莉不会在乎这一具肉体,她大可换一具肉体,然后远离奎斯,就此远走高飞。
虽然这样有些窝囊,但是能逃走又怎么不是一件好事呢?
拉莉不愿再与奎斯纠缠,逃离了这里。祈乔看向奎斯,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演的,他此刻愤怒、震惊,同时还带着些犹豫。
“继续搜。见到就杀,不要留情。”
“玛伽”的声音再次出现,它又在劝奎斯杀人,这是一场无差别的杀戮。因为无论这些人是否参与过药剂贩卖,他们都有可能是拉莉的下一具肉体,只有不留活口才有可能成功。至于以后消息的封锁,交给卓娜便好。
“不乐意了?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杀了多少人吗?族群逃亡时的16人,圣加斯战役中的……算了,这个我数不清,然后是今天的33人。你从来不是一个贤者,更不是圣人,棋子只要负责吃子便好。”
奎斯不自觉地握住刀把,那是以往自己视如珍宝的【命与终】,是族群唯一剩下的寄托。此刻,自己意识到自己手上的不是救人性命的仪器,也不是授人知识的书本,而是一柄利刃,一柄夺走无数性命的利刃。
“你想想,自己只要挥几次刀,就能救下一群误入歧途之人。这不正是你所追求的吗?”
奎斯拔出【命与终】,像是失了神般漫无目的地游走。祈乔看出奎斯的不正常,连忙叫停奎斯。
“现在不是一个好机会,你再怎么找拉莉,她也不会说在你面前晃悠两圈。”
“全部杀掉!不留活口!这样就行了,对吧!对吧!”
“玛伽”的声音终于消失,它像是默认了奎斯的这种选择,不做出任何回应,像是在给奎斯一个回旋的余地。
经过十几秒的静寂后,“玛伽”的声音再次响起。
“抱歉,刚才有点事要办。我也不是完全的无情,帮帮你也不是不行。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以【三世之巅】的名义起誓。你待会直接俘获拉莉就行了,不用杀了她。”
奎斯虽然不知道【三世之巅】是个什么身份,但是既然以此名义起誓,那自己也没有不信的理由。
“能和我聊聊天吗?你不用说些什么,我单方面随便说说就好。我这边一个人都没有,还怪无聊的。”
奎斯同意后,它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说:“我自己拼了命,堵上了一切,和【规则】苦战一番后。结果蹦出来一个【秩序】,祂平日里半点事不做,光想着怎么让【冥中】按照自己的计划运转,我还以为祂死了呢。结果给我一顿好看,搭进去了半条命,还有……没什么。结果祂忘了个更大的威胁,直到现在还在被啃食。你说祂是不是傻,从【伊始】到【终点】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结果自己被另一个世界的神给抓去当了磨牙棒。但到了祂那个级别,说是神都有点贬低的意思了……好了,接好了。”
拉莉不知为何出现在奎斯的正前方,奎斯虽然没反应过来,但好在【孩子们】趁拉莉没反应过来,就将她抓住。正当【孩子们】将再次将拉莉吃掉,祈乔怎么命令它们也不愿停下来时,【孩子们】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将拉莉放在地上,随后向后退去,进入【万命的终点】里。
拉莉对自己出现在这里也非常震惊,但还没来得及询问,便被祈乔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