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人能想出来的吗?将疫病作为植被的养料,或者,造出危险至极的毒素?
无论怎么想,这东西都不像往好方面发展的。傅签到底在想什么?
“你先派人去N市边界进行交易吧,重点搜寻异能者,普通人筛选后再留下。如果那些难民发生冲突,直接杀了。”
“叮嘱弟兄们做好防护措施,要是因为接触到了疫病而损失人员,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傅签说完,也没管吴子序对她的计划有何想法,就让人下去了。
吴子序顿住了脚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感觉。
傅签不由从桌前抬头,瞥他:“有屁快放。”
“江万法小姐……她已经在那待了很多天了,最近在闹绝食,身体状况堪忧,精神方面好像也有点……”吴子序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他对江万法观感不错,虽然没怎么正面接触过,但凭偶然的几次看见,也能知道对方是个聪慧的女子。
但偏偏这样的人,在傅签面前,被压的死死的。吴子序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听见江万法那边的消息了。前几次他上报给了傅签,可傅签只是应了几句,却没有什么动作。
“绝食?她还敢闹绝食?”傅签眯起眼,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见过江万法了,基地事情太忙,而对方向来比较安分,她也没有过多担心。
想着,傅签只能把剩余那点事推迟,起身走去地下的一个小房间。
守在门外边的人还在打瞌睡,听见动静立即惊醒,看见她才讪笑着弯下腰:“傅姐怎么来了?”
“听说她绝食?”傅签垂眸看着他,也没进去,阴影覆下,投在地上笼罩着身下人。
那人无端生出一身冷汗,竟觉得面前人的语气犹如夜叉,尤其是那一动不动的视线,就那么落在脸上,好像在宰割。但他什么都没做错啊?
“她绝食,你是死的吗?你就是强塞也得给她塞下去,知道吗?”傅签冷冷吐字,说的话就像谈天气一样简单。
下一秒,硬底皮鞋狠狠将他踢翻,踩上他的脸,惊恐的瞳眸里映着她的神情。
“傅姐……这说得容易,可……可她一直不配合,我怕伤到她啊……”要是真伤到江万法了,说不定面前人会怎么折磨他。
说到底……两人闹矛盾,里外不是人的只有手下人。
没再说什么,傅签一脚将他踢开,若是以往手下人顶嘴早被她弄死了,但现在……拿了腰间的钥匙解开门锁,推门进去,室内是一片漆黑,没有窗子也没有灯,黑暗中,那人的轮廓却很清晰。
傅签愣了一下,想来自己的夜视能力也强了许多。她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支烛火,走得近了,才看见面前人的情况。
江万法憔悴得就像病前一样,眼下带着青黑,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愈发带着病态的惨白,唇瓣也苍白一片,看着像是要死了。手铐上泛着深褐色,竟是原来缝合的伤口又被磨损开,血滴落在赤着的脚边,干涸了。
碗放在一边,里面有许多饭菜,但一口未动。
似是注意到她的接近,江万法久不移动的眸子终于波动了一下,侧脸移开视线,越过她落在黑暗里。
“为什么不吃饭?”傅签依旧很有耐心的样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愤怒。愤怒什么也不清楚,明明是她主动将人关在这,为了好好惩罚她。可真正看见对方奄奄一息的样子时,又心情复杂。
就好像一只手不断扒拉她的心脏,恶趣味地挤爆又撕开,反复折磨。
烛光下那人的脸泛起点暖色,琥珀色的眼眸抬起,却是无言。
傅签垂下眸,低头时扼住了她的下巴,唇贴上去时只觉对方体温太凉。玉色的肌肤被手掌紧紧裹住,忍不住撬开了她的牙关,重重吮在她的舌尖。
江万法闷哼一声,没有防备,又或许也算妥协,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任由她动作。锁链声在黑暗里轻响,那些沉闷又奇怪的情愫埋在暖光下,光影晃动。傅签似是不满这样的反应,又在她舌尖咬了一口。
血液淌开,先是一滴,然后被她尽数卷进口腔,贪婪而不满足地咽下。
江万法眉睫一颤,随即感觉自己的口腔里再次蔓延开血味,浓重却不刺鼻,被对方抵弄着咽进了肚子里。那不是她的血,是傅签咬了自己的舌,竟然在……给自己喂血吗?
久未进食早已饥肠辘辘,而这血仿佛引诱的源泉,江万法唔了一声,颤抖着抵住了她的额头,鼻尖蹭了蹭。
这是个很微小的动作,傅签却顿住了。她缓缓松唇,垂眸抹去那渗出的一点血珠,艳丽的红色相衬下,江万法的白就越发纯了。
傅签很难做出这么温柔的动作,但眼前人也很难做出刚才的动作。抵着额头蹭的时候,就像是什么小猫,哀怨中带着撒娇意味。
她不由捧起江万法的脸,所有的怒气在那刻都意外抚平了。烛光摇晃,江万法抬眸,盈盈映出一汪水光:“为什么不吃饭?”
她再次问了一遍,眸光在打量,这是给最后的解释机会。其实两个人都清楚,清楚对方这样的原因。但偏偏傅签喜欢让她说出来,不得掩饰明明白白的最好。
“我痛,所以不想吃饭。我看不见你,也不想吃饭。”江万法声音很轻。
傅签眸光一动,手掌按住她的脸,轻轻抬起:“真的?”她不由再次怀疑起江万法言语的真实性,但同时,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心软了。
在蜘蛛女人那得到的难受,愤怒都在这样的江万法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是傅签也太久没有看见她了,才会这么容易放弃了责备和惩罚。
“你先说,那个女人对你做了什么?”傅签看着她。
“可能是把我当成了她的孩子,所以在看见吻痕时发怒了。”江万法没有丝毫隐瞒。她现在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盯上自己。
傅签闻言一顿,倒是好笑:“嗯?你是说,她看见你身上的吻痕,所以生气了?”
江万法靠在墙上,手上的镣铐让她不太舒服:“应该是这样。它的控制欲太强了……也许,它的孩子也是因为……”
话被堵住,对方的吻突然袭来,落在唇边,手腕的伤口边。缝合后的伤口还带着线脚,傅签就这么轻轻贴着,一路滑到了她的后颈。
“干什么?”
“之前帮你治疗了伤口,背部的划痕很大面积,划的很深,也是它做的?”傅签说着,唇已经来到了她的背脊,手顺着衣角滑进,轻轻将那片衣料撕裂开。
只见烛光下,那原本狰狞不堪的背脊上,赫然长起了疤痕,明明是自愈的无痕体质,现在却明明白白摆着几个奇怪符号。
“LM……”手指轻抚那凸起的疤痕,傅签的声音带着笑意。
“动了我的人,还留下了标记。”
“我原本就该杀了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