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寻你

他的眼神空洞，却又带着某种执着的渴望，像是被困在迷宫里的孩子，找不到出口。

陆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推开门，声音沙哑："小安，我在这里。"

时安猛地站起来，画笔掉在地上。他的眼神从茫然变成惊恐，整个人往后退，直到背抵在墙上。

“别怕，”陆沉站在原地，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我不会伤害你。”

月光静静地流淌，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的味道。时安的目光落在画布上，又看向陆沉，眼神渐渐变得迷茫。

“我认识你……”他轻声说，“我画过你……很多次……”

陆沉感觉眼眶发热。他慢慢向前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是在接近一只受惊的蝴蝶。

“是的，你画过我，”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你记得我。”

时安的眼神突然变得痛苦，他捂住头：“不……我不记得……但是……”他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但是这里好痛……”他指着自己的心脏。

陆沉再也忍不住，他快步上前，将时安紧紧抱在怀里。少年在他怀中颤抖，却没有挣扎。

“小安，”陆沉贴着他的耳朵，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爱你。”

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陆沉感觉自己在被抽离，他拼命想要抓住时安，却只能看着少年的身影渐渐模糊。

最后一刻，他看见时安抬起头，眼神迷茫而混乱——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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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猛地睁开眼睛，他急促地喘息，仿佛还能感受到时安在他怀中颤抖的温度，还能看见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

他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离他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现在是晚上了。

他匆匆起身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离家之前，他犹豫了一下，把陆离的电脑一起带走了。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入鼻腔，陆沉看向病床上的陆离，少年依然安静地躺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像是某种无情的倒计时。

“小离……”陆沉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上弟弟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想起在画室里，时安无声哭泣时冰凉的脸。

他俯下身，将额头抵在陆离的额头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一滴滴落在弟弟苍白的皮肤上。

“对不起……”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是哥哥太懦弱了……选择了逃避……”

他的手指插入陆离柔软的发间，嘴唇轻轻印在弟弟冰凉的额头上。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压抑多年的深情和悔恨。

“我看见了，小离……”他在弟弟耳边轻声说，“看见了你为我画的每一幅画，看见了你藏在小说里的每一份爱意……”

门外传来一声压抑的啜泣。陆沉抬起头，看见母亲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保温桶。她的眼睛通红，显然已经站了很久。

“妈……”陆沉直起身，却没有松开握着陆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