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伤口,大夫战战巍巍的朝着顾清言说道:“言夫人,徵公子熬过今晚,就不再危险了。”
闻言,顾清言看着床上的宫远徵轻点了下头,随后吩咐道:“寒枝,你在这里先照顾着。”
“是。”
随后,顾清言看了一圈周围,确定宫尚角不在,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金复,平静的问道:“宫尚角呢?”
金复低着头,听着顾清言的语气,虽然很平静,却让他微微一颤,“回夫人,公子他......您去看看公子吧。”
顾清言眉头轻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而重伤宫远徵的宫尚角无法面对,则是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前,看见插在门上的龙形花灯。
顿时间,宫尚角的眼睛泛红,他拿过花灯,做到屋前的石阶上,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花灯,远久的记忆瞬间浮现脑海。
那一年,他十七岁,在那一年他遇见了同样失去父母,七岁的宫远徵.......
顾清言走到宫尚角的房间前,瞟见那一抹孤寂的背影,呆呆的坐在石阶上。
夜风寒冷,顾清言冷得只打颤,她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婢女招了招手,带婢女走进,她低声吩咐道:“进去拿件披风过来。”
不一会儿,婢女捧着披风恭敬的递给顾清言,她接过,又示意婢女下去,而自己拿着披风缓缓走向宫尚角。
她没有出声喊他,而是将手中的披风轻柔的披在他身上,随后坐到了他身旁。
山谷的上方都是放飞的天灯。
宫尚角觉察到身旁的动静,从尘封已久的记忆里回过神来,他微微转头看着坐在身旁顾清言,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
看到宫尚角眼眶里的泪水,顾清言眼里满是心疼,她拉了拉宫尚角身上的披风,“远徵已经脱离危险了,只要熬过今晚,就会好起来,你不要太自责了。”
“你知道了?”
“嗯。”
“是我的错,是我害了远徵,我为什么就不先看清楚呢。”宫尚角自责道。
顾清言听罢,伸手握着他的手,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看着他手中的花灯,“花灯很漂亮,远徵做的?”
宫尚角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灯,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嗯。”
顾清言的眼神穿透夜色,看向那些空中的天灯,“尚角,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但远徵他不是衣服,你也不能一直躲在过去。”
她转头看着宫尚角,轻拍了下他的手背,继续说道:“你知道远徵他在昏迷之前说了什么吗?他说‘哥,粥里有毒’,他真的很在乎你这个哥哥。”
宫尚角闻言,身体微微一震,眼中的自责与痛苦交织得更加复杂。
他低下头,泪水终是忍不住滴落在手中的花灯上,晕染开一片模糊的光影,“可我却差点失去了他。”
这时,宫尚角能感觉到顾清言的手愈发的冰凉,那凉意透过肌肤,直抵他的心间。
他猛地反手抓住她的手,捧在掌心,凑近那双冰冷的手,轻轻地呵着气,用自己的温暖驱散顾清言那份寒意。
“还冷吗?”
顾清言扬起一抹微笑,其实她很冷,刺骨的冷,但又不想他担心,便想安慰他:“不冷。”
“不许撒谎。”
“冷。”
宫尚角听罢,紧紧握住顾清言的手,“进屋吧。”
“尚角,去远徵那吧,我有些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