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嵇炀...等等..."
"等什么？"他坏心眼地在她腰间敏感处轻掐，"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
衣衫渐褪，红烛燃得更旺了。
"这里..."他的唇贴在她心口，"是我的了。"
南虞眼中泛起水光，主动环住他的脖颈："一直都是。"
窗外忽有夜风拂过，吹得烛火摇曳。
两人的身影在纱帐上交织，时而重叠，时而分开，最终融为一体。
红烛燃尽时，南虞累极睡去。
嵇炀轻抚着她汗湿的鬓发，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那里，梵骨禅心的金纹正微微发亮。
"傻丫头..."他低叹，将人搂得更紧，"我怎舍得成魔。"
晨光透过窗纱时，南虞在嵇炀怀中醒来。
他正把玩着她的一缕青丝，见她睁眼，立即送上个餍足的吻。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梳妆台前。嵇炀执起玉梳，指尖穿过南虞如瀑的青丝，动作轻柔得不像个执剑斩魔的杀神。
"疼就说。"他低声道，梳齿小心地绕过她耳后一缕打结的发。
南虞从铜镜里望他，见他眉头微蹙，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忍不住轻笑："魔尊大人连梳头都这般谨慎？"
嵇炀捏了捏她的耳垂作为惩罚，却还是放轻了力道。待长发梳顺，他又执起螺黛，捧着她的脸细细描眉。
"别动。"他呼吸拂过她鼻尖，"画歪了可不管。"
南虞望进他眼底——那里映着晨光与她，再无血色。
妆成后，她忽然夺过木梳，"咔"地一声折成两段。
"拿着。"将半截梳子塞进他掌心，南虞指尖轻点上面刻的"虞"字，"若这世渡不了你..."
嵇炀握住她的手，接过话头："来世你就拿着这半截梳子，去寒渊找我。"他摩挲着梳齿，忽然一笑，"我定一眼认出你。"
窗外传来弟子们晨练的声响，而屋内，两人十指相扣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仿佛要这样纠缠到地老天荒去。
梳留信物，缘定三生。
……
血月凌空，赤霞如血染透云层。吃苦大师手中星盘"咔嚓"碎裂，老僧仰天长叹："天劫至矣......"
山巅之上，南虞执剑而立，对面嵇炀周身魔焰滔天——那已不是她熟悉的模样。
"嵇炀！"她喊得撕心裂肺，却只换来魔物猩红的凝视。
穆战霆死死按住要冲上去的殷琊："这是她的劫......我们......无能为力。"
当森罗剑穿透南虞心口时，她竟笑了。素手轻抚魔物狰狞的面容，三心同焚——
涅槃妖心化作炽白光茧将她包裹，梵骨禅心凝成金线缚住魔刃，六合道心则如清泉涤尽嵇炀眼中血色......
"等我......"魔气散尽的最后一刻，他恢复清明的指尖堪堪擦过她脸颊。
春去秋来，仰月宗废墟开满她亲手栽的凤凰花。南虞一袭素衣坐在廊下，面前两盏青灯并排而燃——
一盏映着少苍的剑穗，一盏照着半截木梳。
风过时，梳齿发出细微嗡鸣，仿佛在应和那句：
"定一眼认出你。"
吃苦大师轻声："原来天劫，渡的从来都是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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