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庄语山揪着帕子附和:“是啊,听闻他办案时连亲王的面子都不给,上次户部侍郎的公子……”
“说完了?” 庄璃突然折下一段梅枝,尖锐断口抵在庄语迟喉结,“你们是在教我怎么结交朝臣?”
梅枝渗出汁液,像极了儋州井沿的血。
庄语迟冷汗涔涔:“弟弟不敢!只是傅大人他……”
“我的事——” 庄璃轻笑,梅枝缓缓下移,挑开庄语山紧攥的帕子,“与你们何干?”
帕子落地刹那,远处传来銮铃清响。
傅云夕的玄色马车正经过岔路,车帘微掀。
两个痴儿怎会懂,那梅花簪子才是真正要人命的凶器!
……
暮色沉沉,傅云夕踏着青石板路往府邸行去,忽闻巷口传来苍老的吆喝声:
“糖葫芦——山楂蘸冰糖嘞——”
卖糖葫芦的老者佝偻着背,草靶上红艳艳的糖衣在灯笼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傅云夕驻足,摸出几枚铜钱:“要两串。”
老者接过铜钱时突然一颤,其中一枚“贞观通宝”从他指缝跌落,在石板路上滚出惊心动魄的脆响。
“客、客官这钱……” 老者脸色煞白,连糖葫芦靶子都不要了,踉跄退入暗巷,“小老儿找不开!”
傅云夕眸色一凛,指腹摩挲过铜钱边缘——那里有道新磨的细痕,露出内里一丝幽蓝。
咻!
第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时,他旋身将糖葫芦靶子踢向屋顶,扎满箭矢的草靶顿时燃起诡异的蓝火。
十二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扑下,手中兵刃皆淬着与铜钱内层相同的毒。
“庄大小姐好雅兴。” 傅云夕冷笑,腰间软剑如银蛇出洞,挑飞三枚射向心口的透骨钉,“半夜请人吃糖葫芦?”
暗处传来一声轻笑,机关弩机“咔嗒”转动声从六个方位同时响起。
傅云夕突然劈碎路边水缸,漫天水花中,他袖中铜钱精准嵌入每架弩机的枢轴。
当最后一名刺客的刀锋擦过他手臂时,傅云夕突然撤剑疾退。
黑衣人们收势不及,竟跟着他撞进傅宅大门——
朱红门扉轰然闭合的刹那,庭院地面突然下陷,露出底下寒光凛凛的刀阵。
那是他今晨刚为某位“贵客”准备的厚礼。
“告诉庄璃。” 傅云夕站在刀阵边缘,指尖蓝毒铜钱滴溜溜转着,“下次要杀我,记得带够棺材本。”
铜钱“当啷”落入刀阵,惊起一串血花。
傅云夕话音未落,东厢房突然爆出冲天火光,紧接着西侧书房、后院马厩接连腾起烈焰——竟是以傅宅为轴心,精准烧出个囚笼!
“好一招调虎离山。”傅云夕盯着刀阵中,突然全身而退的刺客,冷笑出声。
三条街外的茶楼雅间,庄璃正用金簪拨弄香炉。
青烟在空中凝成傅宅的轮廓,哪处起火,她簪尖便点向哪处窗纸。
庄璃正把玩着刚从傅家库房取走的玉匣,打开之后,赫然空无一物。
“主子,柴靖传信——”暗卫跪地禀告,“傅家无人伤亡,但…傅大人取走了《儋州案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