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老太太眼中精光一闪
——这丫头,分明是故意抢走那件有毒的披风!
她想起那日庄璃意味深长的话:"雪狐最认主,若穿戴者心存恶念,毛色会渐渐发黄......"
原来从那时起,这丫头就在防着语山!
老夫人眼眶发热。
"傻孩子......"她声音哽咽,将庄璃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祖母都明白......"
庄璃垂眸,长睫掩去眼底的冷光,唇角却弯起一抹乖巧的弧度:"祖母别难过,孙女养几日就好了......"
窗外忽传来争执声。
"你装什么装!"庄语山尖利的声音刺破宁静,"我根本没碰你!"
接着是"扑通"一声闷响,庄寒雁带着哭腔的痛呼:"啊!我的脚踝......"
老夫人神色骤冷,而庄璃则"虚弱"地撑起身子:"祖母......别怪语山姐姐,......"
这话听着是求情,却让老夫人心中怒火更盛——
那件能要人命的披风又算什么!
檐下风铃叮咚。
当夜,庄语山被罚禁足佛堂。
而庄璃被大夫人亲自接回院子时,在无人处,她轻轻握了握庄寒雁的手,姐妹俩相视一笑。
月光下,庄璃苍白的脸上哪还有半分病容?
夜半正堂,烛火幽微。
阮惜文端坐主位,指尖轻叩案几,目光如霜扫过两个女儿:"你们当真以为,那些小伎俩能瞒得过我?"
庄寒雁挺直脊背,铃铛随她的动作轻响:"母亲,女儿病体未愈,离不得府。"
"是么?"阮惜文冷笑,转向庄璃,"你呢?"
庄璃漫不经心地拨弄腕间铃铛,银铃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声响。
少女抬眸,眼底似笑非笑:"母亲既已看透,又何必多问?"
阮惜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个自小养在外头的女儿,竟比她想象的更难掌控。
"好,很好。"阮惜文缓缓起身,陈嬷嬷立刻捧上两只鎏金铃铛,"既然你们执意留下,那就戴着这个。"
铃铛被系上手腕的刹那,庄寒雁咬紧下唇,眼中燃起倔强的火焰——她定要在这深宅里挣出一席之地!
而庄璃却低笑一声,指尖轻挑铃舌:"叮——"
铃声荡开,似挑衅,又似嘲弄。
阮惜文眯起眼:"记住,从今日起,你们的一举一动......"
"都会响彻府中。"庄璃接过话,唇角微扬,"女儿谨记。"
更深露重,回到厢房后。
庄寒雁盯着腕间铃铛出神,忽听庄璃道:"怕了?"
"不。"庄寒雁摇头,眼中映着烛光,"我要让这铃铛,终有一日变成真正的贵女环佩。"
庄璃轻笑,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小团丝棉,塞入自己的铃铛内:"先学会让旁人听不见你的脚步声。"
窗外,陈嬷嬷的影子悄然退去。
月光透过窗棂,将两只铃铛照得发亮——一只沉寂如死物,一只仍在尖叮咚作响。
冬日的厨房暖烘烘的,庄仕洋挽着袖子,正专注地整理着今年新做的腊肉。